她躍躍欲試,打算把指甲再伸出來。
忽然——後頸的毛發一痛,男人隨手扯著,粗暴地將她拎起。
她眼前一晃,閃過男人模糊的正臉,隻覺頗有衝擊性。正待細看,就見那人一麵冷冷審視她,一麵揮手嫌棄道:“一股狐臊味......臭死了。”
嘶......這個聲音。
回蕩在密閉的幽室裡,更顯七分磁性,性感得能酥掉人的骨頭。
如果真是穿越的話......按照一般的乙女邏輯,眼前這個......不會就是她的“攻略對象”吧?
可是......這種人一看就不好惹啊!長得禍國殃民,心裡不知道多黑!
瞧那小眼神,跟泡了幾十年致命毒藥似的,叫人看一眼就兩腿一軟直打哆嗦,哪有閒心風花雪月!
她心中一片緊張,被男人捏在手裡,竟是硬成了一塊鋼鐵。
那人拎著她走了幾步,就甩到一泡綠色的黏液裡。
那黏液很傲嬌,載著她身體下陷後,又不服氣似的彈起來;
.....卻也很黏人,無論她怎麼揮動四肢奮力掙紮,都不能逃脫半步——就跟蟑螂老鼠被強力膠水粘住似的。
又似有生命力——順著她身體緩緩上爬,碰到她斷開的脖頸後,便饑渴地鑽進去,似乎想在裡麵安家。
嗚哇!這種有肥嘟嘟的蠕蟲在脖子裡扭動的感覺是什麼啊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她驚恐地瞪著著男人冰冷的側顏,內心的焦躁迅速擴散,如潮水般席卷她的全身。
她怎麼感覺......自己要被煉成藥了!
剛死過一回又要死嗎!不要啊不要啊!
她忍不住了,尖聲叫喚起來。
卻是:“呦呦!呦呦!”
男人不理她,自顧自調配藥水。
他往一個黑漆漆的瓶子裡倒了一滴什麼,霎那間,瓶子裡“咻”地騰起一團白霧,形狀好似尖叫的冤魂。
她盯著那團驚悚的冤魂,仿佛看到了自己死狀。
完了!真得死在這了!
她心裡著急,慌忙打量四周,尋找脫身的法子。
憑借出色的視力,她一眼瞧見屋子的大門。
門是虛掩的,透出隱隱的柔光,通向美好的遠方。
是了——等男人把她撈出來,她就使勁掙脫,逃出門外!
她屏息凝神,掙紮的幅度微弱起來,潛息保存體力。
隻見男人搗鼓了半天,終於配出了一杯暗紅的東西。
他看起來非常滿意,勾唇笑了笑,顯出一種淫邪的媚氣。
他放下藥水,發出“咚”的聲響,又扭過身來,彆在腰間的那隻白玉鈴鐺輕輕搖晃,哼起幽思的小曲兒......似亡故情人哀怨的悲泣,又似午夜夢回夜梟的哭啼。
她緊盯著男人的一舉一動,內心倉皇至極。
雖然她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碰見這麼鮮活的帥哥,還如此邪魅狂狷,但是......現在不是花癡的時候!保命要緊!
心裡正咚咚打鼓,男人就搖著步子朝她走來,伸出那染著死亡氣息的魔爪——
被拽出黏液的霎那,她猛地一掙。
男人明顯沒想到她還有這麼大力氣,一時不慎,叫她逃出手去。
她完全不敢回頭,片刻不敢停歇,隻能奮力打開身體,飛速向前衝去!
可是......還不夠快!
她麵前落下一片巨大的陰影,如同凶神惡鬼般緊緊咬著她,意圖向她索命。
不不不——彆彆!快了快了!
她逃到門邊,因無暇推門,便塞入狐頭使勁一擠,卻是輕鬆鑽到門外。
一碰到外麵光線,她就被迫眯起了眼睛。
外麵天很亮,太陽懸在正上空,射出過分明亮的刺芒。
——可她完全不敢停下!儘管看不見路,也奮力張腿奔逃。
隻聽身後“吱呀”一聲,門被大力推開,男人緊隨其後!
天啊要死!跑......快跑!
她看不清眼前的景象,隻能憑著感覺橫衝直撞。
儘管橫衝直撞,可她沒碰上任何阻礙,好像眼前就是片開闊的空地,順利得叫她不可思議。
奔跑間,腳下的地麵起伏不平,隱隱有沙石塵土四處飛濺,粘住她虯結的毛發。
她感到自己的身子一上一下,可總體來說......還是向下!她在下坡!正往山下奔去!
片刻,她適應了明亮的光線,感到眼前逐漸明晰。
是了!她沒猜錯!她真的在山裡!
而且沒來由的......她隱隱知道,山下有個繁華的城鎮,鎮上最富的是慕容府,裡頭有各種仙石靈果......
她有點嘴饞,想都沒想就朝那兒奔去。
男人還在身後追著,可似乎不大熟悉地形,總被各種障礙絆住身形。
饒是如此,男人還是緊緊追著她,如幽靈一般陰魂不散。
也不知她身上有什麼寶貝,才叫他這般窮追不舍。
她心裡疑惑,可沒時間細想,見已經到了府裡的後院,便連忙竄上旁邊的大樹,借著枝杈跳了進去。
男人見狀,飛身一躍,也跟進了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