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生長得嚇人,聲音卻是柔柔怯怯的:“小少爺......請跟小的回去吧。”
這個聲音......她想起來了!這是三個月前來喚慕容天的那個小廝!
見少年眼珠轉動,又慢慢退後,明顯想逃跑,阿生蹙眉道:“對不住了,小少爺。”
出手如電!快得叫人無法反應,慕容天的兩隻手就被他牢牢擒住,動彈不得。
“阿生,看著......他們。”那爺沉聲道,“一個都不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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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爺,彆費心了,你是跑不掉的。”阿生歎了口氣,又扭頭衝她笑,“小狐狸,你是從赤狐山來的嗎?長得真漂亮呀。”
少年抱起她,遠離阿生。
阿生在後麵歎道:“小少爺,這是老爺的命令。您不如乖巧些,也不必吃那麼多苦頭。”
她在少年手裡寫:“東。”
偏院以東有個狗洞,她可以鑽。
投喂少年的三個月裡她也沒閒著,特意去赤狐山打探了幾次,發現裡麵的生物都對她格外友好,即使不能交談。
她鑽出去後,或許可以搬來外援,打倒阿生,逃出慕容府。
“小少爺,你為什麼往那邊走?”阿生又歎,“你在找那個洞嗎?已經堵住啦,就在昨天。”
狐狸和少年對視一眼,隨後,少年回房坐上破爛凳子。
少年結實了不少,一坐下,那小凳便不堪重負地□□起來。
阿生四處瞅瞅:“小少爺,隻有一張凳子嗎?”
少年冷道:“你,跪著。”
阿生依言跪下,醜陋的麵龐載著卑順的奴性。
少年盯著他,再次下令:“低頭。”
“小少爺,我是奉老爺之命......”阿生瞳孔一縮,如鬼影般迅速移動,試圖抓住狐狸的尾巴。
少年猛地起身,反往門口奔去。
阿生動作一頓,放開狐狸,扭身追上少年。
待少年背靠門栓,被阿生牢牢製住時,狐狸已經跳上牆角的破洞。
過去三個月裡,這個破洞送了不少討厭的冷風,今天總算能發揮點良心的用處。
狐狸不敢耽擱,縱身一躍,飛出了牆外。
在她身後,卻是阿生哀愁的眉眼。
他芝麻似的眼裡流出兩行清淚,悲聲哽咽道:“小少爺,您這是害她呀......”
————
“?”
狐狸飛出牆外,卻被兩隻黑影捉住。
黑影蒙在黑暗裡,隻剩一個沉默的人形。
一隻黑影抱住她腰部,一隻黑影捉住她前腿。
她心裡漫上巨大的恐懼,無來由的,有一個聲音對她說:危險!
下一刻,非人的痛苦從前腿襲來,骨肉相連處被無情撕開,一隻纖長火紅的狐腿飛向牆內,“砰”地一聲落到地麵。
少年看著那隻血淋淋的狐腿,驚恐地張大眼睛,頃刻間,密密麻麻的血絲爬上眼球,深沉而暴烈的情緒如潮水般席卷全身。
阿生擒著他的手,兀自歎道:“小的說了,不該逃的......”
下一刻,又是一聲淒厲的尖叫,一隻後腿被扔了進來,正好與前腿並排。
牆外傳來低沉的商量:“全部......?”
另一個聲音猶疑:“不好看吧......?”
“也罷......”
狐狸早已痛昏過去,奄奄一息地軟倒在他們手裡。
一隻黑影抱住狐狸,飛進牆內。
少年盯著那黑影,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地掙開阿生的鉗製,怒目揮拳,砸向來者。
手在半空就頓住了。
黑影一手夾著狐狸,一手製住少年手腕,冷道:“手還要嗎。”
他把狐狸扔向一邊。少年見狀,麵上一慌,也顧不得他,扭身去接。
再一回頭,黑影已不在原地。
少年一屁股坐到地上,看著滿懷的血,竟是不知所措。
阿生湊過來,歎道:“小少爺,我這裡有傷藥。”他遞出一個青白瓷瓶:“安心養傷罷。”
少年顫抖著接過,用白軟的紗布抹掉血跡,灑上傷藥,最後包紮。
這麼一套下來,竟出了一身冷汗。
阿生默默瞥著這邊:“安心養傷罷......”又是一聲長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