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天神色痛苦,麵容扭曲。掙紮著直起身來,又猛地伸手捂嘴。
手指剛碰到唇邊,胸腔便一陣悶痛,竟叫他咳出一泡濕濕黏黏的鮮血來。
阮青山看著地上粘稠的血水,驚叫道:“慕容天!”
懷春也叫:“小心!”
她扭頭一看,登時驚飛了半邊魂!
火神君雙目圓瞪,麵目猙獰,如夜間凶煞惡鬼,手上纏著一團熾熱烈火,一掌擊中她胸口!
自穿越異世以來,她從未停止修煉,如今也是修為大進。可她明明能看清火神君動作,至少能於頃刻間僥幸閃躲,可當她感受到火神君駭人的殺意時,卻愣是被驚得半點不敢動彈。
說到底,她還是個在文明社會浸泡了二十六年的弱女子,叫她去麵對這種恐怖的場麵,與強悍的對手打鬥......她真的做不到。
至少,她現在根本反應不過來!
“啊!”
隻感覺一隻象腿踢中胸口,恐怖到滅頂的疼痛霎時襲來,又帶著能把人融化的溫度,把她的衣領點燃。
她似乎聞到了皮膚烤焦的氣味,她的胸口在一點點融化、焦枯,甚至發出烤肉的清香......
她的眼裡早已湧出痛至極點的淚水,徒勞地嘶吼大叫著、左右翻滾著,渴望緩解一點心口的灼燒。
火神君看著她不停翻滾、扭動掙紮的模樣,桀桀大笑著,肩膀抖動個不停。
他這個魔鬼——完全失去了理智,一邊瘋狂大笑,一邊步步逼近,如同黑白無常向她索命。
救救她!誰能救救她!
什麼辦法也好!請把火滅掉!她快被燒死了......
就在她痛不欲生、生不如死之時,懷春叫道:“青山姑娘!我可以幫忙!”
“救救我......無論如何......"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她在腦裡大聲哭喊。
“把你的身體交給我。”懷春依舊溫柔耐心,一同平常,“閉上眼睛,默念‘我同意讓【係統懷春】接管我的身體’。”
她什麼也顧不得了,雖然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可眼下再不請來援兵,她就真要被火神君活活燒死了!
她立刻聽從了指示,閉上眼睛,心裡默念。
這種感覺很神奇,頃刻間,被火灼燒的痛苦消失了,心口一陣陣的疼痛沒有了,四肢仿佛都不是自己的,隻有眼睛能看見,耳朵能聽到。
她看見——“自己”把右手放到心口,低聲念了一句什麼。
隨後,火滅了,傷口沒了,然後“她”站了起來,比火神君還要高大。
是啊,化形後,她的確比火神君高出半個頭。
可為什麼她總覺得自己......是在仰視火神君呢?
她看見周身的景物飛速變換——“她”身體前傾,右手成訣,雙腿自然後擺,腳下雪白的靈流如雪花般向後飛濺。
“她”在施展法術!讓“自己”更快、更敏捷!
“她”甚至還有閒心回頭張望,見火神君在後麵窮追不舍,便又看向下方,往山腰入口飛去。
“她”把火神君引到......他們第一天來火神山時看到的“會客室”,又順著旋轉樓梯扶搖直上,輕輕落在二樓的地麵。
二樓比較矮,隻有兩層樓那麼高,周圍一片漆黑,但她是狐狸,所以依舊看得非常清楚。
“她”左右找著什麼,眼珠子轉得很快,似乎非常焦急——的確應該焦急,火神君已經來到了二樓入口,如甕中捉鱉般,獰笑著盯著“她”。
“跑啊。”他手裡冒出一團火球,照亮了整個二樓,“和我玩‘躲貓貓’?除了燕鳴秋,沒人贏得過我!”
她聽到“自己”問:“鬱哥,燕哥的仙劍你放哪了?”
火神君一愣,眸中的赤紅暗了一瞬。
他擰眉想了片刻,居然淘氣地撓撓頭:“嘶......我忘了。你等等,我給你找找。”
沒柔和半晌,他眼裡的火焰又開始熊熊燃燒:“我憑什麼給你找!滾開!”
話音未落,巨大的火球轟然襲來。
她看見眼前飛快旋轉,“自己”的衣角沾上了火苗,又被“她”隨手掐滅。
這火球砸到“她”身後的牆壁,觸發了某種機關。隻見一個水膜忽然閃現,溫柔地抱住來勢洶洶的火球,叫它頃刻間化為蒸騰的水汽。
“她”繞著牆角,一邊靈活閃躲火神君扔來的火球,一邊兀自尋找什麼。
蒼天不負有心人,“她”發現了一把水藍色的寶劍,然後將它拎起,手腕一翻,劃出一個完美的圓形,又伸手一轟,圓形裡鑽出一個巨大的泡泡,慢吞吞朝火神君挪去。
火神君哪裡肯被它罩住,飛身越過那泡泡,揮拳朝“她”砸來!
頃刻間,“她”又劃出一圓,伸手一推,便把火神君牢牢罩住。
一鑽進那泡泡,火神君的眼神瞬間恢複清明,乖巧地窩在裡麵,愧疚道:“青山小姐,真是抱歉......”
夠了夠了她不想聽!道歉有啥用!死性不改啊鬱誓菌!
這兩個泡泡似乎花費“她”很大力氣,轟完一掌,“她”也脫力般躺倒在地,胸口一起一伏,深深地喘氣。
所以......這是解決完了是吧?
趕緊上山頂啊,男主還在那吐血呢!一不小心死了可咋整!
她也不知道怎麼呼叫懷春,就試探著在腦裡說話:“春先生,慕容天還在山頂吐血。”
懷春疲憊道:“青山姑娘,我知道......放心吧,沒事的。”
她不知怎的,心裡有些發慌,見懷春沒有動作,就猶猶豫豫道:“那個......可以把身體還給我了嗎?”
懷春卻道:“青山姑娘,我想和你......談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