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份，也是最大的一份，即您的一半靈魂......”

她屏住呼吸，如同宣布考試排名那般，無比期望能聽到自己的名字......

“分給站長。”懷春頓了頓，“即我‘工作’的地方——‘靈魂中轉站’的站長。”

她肩膀一軟，赤色的狐毛迎風飄揚，吹不散她的失落與悲傷。

“站長並不隻有一個。我猜想，我們所看到的那些黑影——都是站長。”

她抹抹臉，顫聲道：“我不關心這個——您繼續，春先生。”

“第二份，即您的八分之三靈魂。”

她精神一振——三十年，整整三十年。

雖說原本可以活到一百零六歲，可現在......活到五十六歲，或許也還可以？

至少差不多乾到退休了，能給父母養老，孩子也大了，可以獨當一麵了。

“分給係統。”

她猛然愣住，嫩蔥般的手指劇烈顫抖，手背青筋暴凸——

卻又無力放下。

她似乎全身被抽空了力氣，如一灘不知死活的泥水般，軟軟癱倒在地。

可笑，她以為她是“三十年？勉強接受”，誰成想，卻是“十年，愛要不要”。

這怎麼夠......這怎麼行，才十年......三十六歲？

這該有多少遺憾！叫她在這風華正茂的年紀無奈死去，還不如現在就自刎算了！一了百了！

她眼裡滿含淚水，終於抑製不住，緊緊抱住膝蓋，失聲痛哭起來。

少年聽見動靜，嚇得抖了一抖，連忙奔過來看她，焦急道：“阮阮，你怎麼哭了？”

他似是想到什麼，麵上一紅，猶豫地蹲在她麵前，輕聲喚道：“我......我同意總行了吧，你、你彆哭了......”

她猛地抬頭，麵目猙獰，把滿心關切的少年嚇了一跳。

她一字一頓道：“去你媽的狗屁，老娘不伺候了！”隨即驟然起身，跳下窗去！

懷春在她腦裡連聲呼喚：“青山姑娘，彆衝動——請聽我說——”

“我去死，我現在就去死！”她失聲大叫，傷痛的淚水爬滿了整張臉龐，“如果拚儘全力換來的就是這種結果——我情願摔碎它！”

她走了兩步，發覺不對，又風風火火地趕回客棧。

想自刎？好啊，那兩柄仙劍不就是為她量身定做的！

瞧那尖頭鋒利，瞧那靈力強橫——不怕弄不死她！

“份額是可以調換的。”

她飛快的腳步猛然一頓。

“真的？”她感到自己欣喜若狂，隨即又反應過來，尷尬道，“你是說......你要跟我換？”

“青山姑娘，懷春做了這麼多任務，才終於換來一次‘回家探親’的機會。”懷春懇切道，“十次任務成功才能換得一次......看見這麼多熟悉的麵孔，甚至看到我的曾孫，我真的很高興。”

她屏息凝神，靜默不語，心裡期待懷春說出那句“我死而無憾了，願意把三十年壽命換給你”，一麵又覺得不忍，覺得是自己販賣可憐，博取彆人的同情。

懷春應了她的期待，輕聲道：“我已經很滿足了......青山姑娘，我以‘柳雲派掌門——柳懷月’的名義，對你鄭重發誓：”

她屏住呼吸，期待著——

“任務完成後，我會把‘第二份靈魂’換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