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春卻笑了：“青山姑娘，你猜到了。”

她拿起那杯水，咕嚕咕嚕喝下肚：“智障小靈早告訴我了——未碰麵人物不得解鎖簡介。可這位柳懷月作古多年，卻叫我把他的身份、性格、乃至各類親朋好友都摸得一清二楚......除了你，我想不到彆人了。”

“不過......”她驚叫道，“你居然真的是男主的太爺爺！我說為什麼你附身我對男主怎麼這麼奇怪！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懷春似乎有些羞赧：“真的很奇怪嗎？我看著他，下意識就做出那些舉動......給您帶來不便，真的非常抱歉。”

“不不不——您可以不用稱呼我‘您’了！”一想到自己被一個大她好幾輩的老爺爺這麼叫，她就雞皮疙瘩一串冒，怪不自在的。

“好的，青山姑娘。”懷春很快適應，繼續正題，“你看，就像你剛才喝掉的那杯水一樣，一旦靈魂消散，我們就跟這隻杯子一樣，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了。”

“‘什麼也沒有’？那是一種什麼狀態？既然什麼也沒有，那為什麼還能感覺到‘什麼也沒有’呢？”

懷春低聲道：“我並不知道，因為我現在還處於‘有’的狀態，雖然......我隻剩眼睛、耳朵、鼻子與思考力......就像是隻剩一個頭。”

她問：“你是怎麼‘變成’這個狀態的？”

他答：“我的肉身......早在這個世界的40年前，就已經死了。”

哦，恰好是火神君與水文君各自繼承功力，從此永無相會之日的那年。

又道：“死的時候，我算是比較年輕吧，才40歲，還有長達60年的靈魂。”

她也一樣，死的時候才26歲。也許地球人不像這個世界的仙人那般，能全須全尾地活到100歲，但80歲還是可以的。

“我非常不願就此消亡。性命垂危時，我感到有什麼東西——似乎是手指，扯住了我的太陽穴，然後......大概是我的‘靈魂’，被那雙手強行拉出......我看到了很多黑影。”

她心神巨震——這和她當初車禍身亡的經曆一模一樣！

“有一隻黑影走過來，向我問了一句什麼。實際上，我是聽不清的。但我太想活了。我以為他是向我提出什麼要求，所以，我答應了。”

......不會是被坑了吧？

“然後，我就被‘裝’進了一隻淡藍的盒子裡，周圍——就像你附身我時，所看見的那樣。我沒有嗅覺，沒有痛覺，沒有觸覺。當我睜開眼睛時，所看見的是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也就是說......此後，懷春成了“係統”啊。

“我的腦海裡湧出很多並不屬於我的東西。我完全不了解那是什麼。”懷春苦笑道，“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我才終於明白過來，我‘寄生’在彆人的腦子裡，要利用這些‘信息’，去完成‘任務’。”

“第一個任務是比較簡單的，不過是幫助......如同你和慕容天這般年紀的孩子湊一塊兒談戀愛而已。”懷春道，“沒有死亡，爭鬥也很少，隻要吵架吵贏了就可以。”

“我並不擅長吵架，因此，第一個世界，很大部分都是由我的宿主完成的。她是個非常可愛的女孩，如同你一樣，青山姑娘。”懷春溫柔道，“你們都善良又真誠，聰明又勇敢，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天使。”

她謙遜道：“春先生，謬讚謬讚~”又好奇道：“然後呢？”

“完成任務後，我再次回到了‘盒子’裡。感覺酸澀得幾乎睜不開的雙眼瞬間舒服了許多，總是嗡嗡鳴叫的耳朵也恢複了安靜。最重要的，腦海裡紛亂一團的東西終於理順，如同雜亂的毛線被收成一隻整齊的球形，收進了櫃子裡。”

“後來，我才明白，這是‘輸入靈魂’的感覺。”懷春歎息道，“原來......我隻剩一縷殘魂了。隻能靠不停地做任務，吸取他人的靈魂才能‘續命’。”

她心裡一驚，訥訥道：“‘他人的靈魂’......從哪裡來？”

難道是......

“您。”懷春歎道，“從您的靈魂來。”

她穿越以來，曆經的波折也夠多了，聞言，心裡居然沒掀起太大波浪，隻是問道：“那我回地球後，生活會受到什麼影響嗎？”

“您的壽命會受到影響的，青山姑娘。”懷春道，“您死亡時年齡為26歲，我查了下您的靈魂餘額，還剩80年。”

“您很長壽，青山姑娘。”

“謝謝你，但是我現在不想聽到這種誇讚，太令人難受了。”她強自鎮定，終究還是帶了點哭腔，“你說吧，最後我還剩多少年可活。”

懷春答：“完成任務後，穿越的餘魂會被分成三份。”

被分成三份什麼的......她是領土嗎......為什麼要被這麼瓜分......

她深深吸了口氣，靠到窗邊，盯著窗外那片悠閒自在的雲：“哪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