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山精神一振,似乎猜到衝突來源。
懷春續道:“我自確定對望春的心意後,便不再與第一任妻子來往......在此等規定落下前,我已決定一輩子守著望春過......誰成想,終究是師命難違。”
有些東西真不能細想,一細想,她就發現......
“嘶......春......先生。”她及時刹車,一聲禽獸差點脫口而出,“......您是不是遇到樓望春前就娶了老婆,還生了個崽?”按照這個世界約定俗成的邏輯......那崽子該有樓望春那麼大了吧摔!
怪不得僅僅40年柳懷月就當上廢柴男主的太爺爺了!原來“培育材料”早就出現了啊!
懷春低喃道:“慚愧......在遇到望春之前,我從未了解此等感情。與我第一任妻子也是朋友相處居多,是故有了第一個,便不再生育,沒過幾年,便解除了夫妻關係。”
她心道:這般還好,至少不是婚內出軌,懷春在她心中高風亮節的形象,還可勉強站立。
她又問:“然後呢?規定下來了,您就和樓望春分開了嗎?”
懷春素來溫和的聲音中難得帶上幾分痛苦:“......若我是個平常人家,或許可以勉強一躲。可當時,我已然是新晉掌門,於情於理,都應當做出表率......”
也是,畢竟柳掌門的基因如此優越,仙門才不會輕易放過呢,說不定還想額外要求,讓人不僅生倆,還要生叁、甚至生四。
唉,縱使高高在上如柳掌門,也不能逃脫淪為種馬的命運呐。
“我把這件事告訴望春......不出所料,他憤怒至極,與我大吵一架,說了很多難聽的話。”
她默默聽著,心道:廢話,哪個霸道攻君樂意自己媳婦跟彆人生孩子去,腦子有坑才不發脾氣。
“我......我也是被逼無奈。”懷春深深歎了口氣,“我師父知道我與他......私定終身,本就大發雷霆,甚至想和我斷絕師徒關係......又是鐵則當頭,師父見我執拗不從,更是氣得一病不起,臥床數天......”
原本沉穩持重的男人越說越激動,最後竟忍不住哽咽起來:“我......無顏麵對他老人家......我4歲起便跟在他身邊。他教我武術,悉心指導,即便知道我與魔二少主苟合私通,雖一怒之下說了氣話,卻始終沒在仙門麵前戳穿我......我卻......”
阮青山聽著男人沉痛的悔恨,心裡也隱隱難受起來。
就在這時,少年來到懷春身側,直直望著他道:“爺,你去一旁坐著吧,我來操控就好。”
原來交流間,懷春的手已經顫抖不止,被靈流驅動的小船上下起伏,似有翻倒之勢。
懷春迅速看了他一眼,眼裡似有欣慰,又似說不清的悲沉:“......辛苦你了。”
少年被這萬分複雜的眼神看得心神一震,心裡湧上難言的滋味。
他沒有多言,隻是猶豫著看了“老人”一眼,隨即驅動手中靈力,帶著掙紮的小船往森林駛去。
懷春坐到少年的位置時,情緒已經穩定許多,聲音也恢複了些許平和:“......師父仙逝後,我也一病不起,覺得自己虧欠了他,不該違抗師命,隻想著自己......”
阮青山不再沉默,主動為他續上後語:“所以您找到樓望春,跟他說您已移情彆戀,此時心中另有他人,並叫他彆再記掛自己,另尋幸福。”
懷春對她格外敏銳的“直覺”已不再訝然,而是沉痛點頭:“青山姑娘說的沒錯......”
阮青山悠悠歎了口氣,想錘他老人家一個暴栗,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他老人家也是夾在中間,進退兩難。換做是她,也未必處理得更好。
隻能說,天意弄人呐!
“不過,既然現在已經沒了規定,您也不是什麼大派掌門,為什麼不去向他表明心意呢?”她道,“人家可是心心念念要複活你呢......雖然手段比較殘忍。”
懷春苦笑道:“青山姑娘......我連實體都沒有了,現在隻是寄居在你身體裡的一縷殘魂......就算我跟他坦白,又怎樣呢?”
聽懷春這麼一說,她也苦惱起來:“也是,總不能拿我的身體跟他卿卿我我......他大概也不會對這具身體感興趣。”她又轉而問道:“不過,他不是要複活你嗎?萬一成功了呢?”
懷春篤定道:“靈魂不可再生,生命不可逆轉。複活之類,屬實是謬論。”他又沉聲道:“再說......複活的藥引是慕容天的心臟,這是要殺我血脈。”
她心中陡然一驚:“是啊,那確實走不通了。”男主可不能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