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對方正在輸入……】

舒語捧著手機有點期待又有點緊張，不知道馬兆發來第一條消息會是什麼。

【馬兆：視頻會議房間號：********，密碼******。關於數字生命的最新研究進展，有空可以聽一下。】

領導不愧是領導，她胡思亂想什麼呢。

【舒語：好的收到。】

會議房間已經滿員了，直到舒語做完了檢查，才等到一個空位擠進去。

進來的時間剛剛好，馬兆正在用英文進行彙報。

舒語戴著耳機，馬兆的聲音貼著耳朵，往裡麵鑽，聽得人斯哈斯哈的。這種氣泡音，在耳機立體環繞的加持下，誰聽了不迷糊。

還好馬兆隻展示PPT，沒有開攝像頭，要是看著他的臉舒語怕自己會臉紅。

舒語隻顧著聽聲音，馬兆講了什麼內容一句沒聽進去。他昨晚應該就是在準備這個會議，腦海裡開始浮現一些馬兆穿著襯衫工作的樣子，肌肉線條隱隱約約透出來。

馬兆彙報結束，到提問環節換了成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舒語一下子就清醒了，聽得清晰無比。

“馬博士，聽說您的團隊近期在數字生命備份試驗中出現重大事故，您認為這是失敗嗎？無法保證備份對象的生命安全，您認為這項研究還有必要繼續嗎？”

“這階段的工作肯定存在嚴重問題，我作為負責人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科學之所以能不斷進步，關鍵是去解決問題，而不是遇到問題直接放棄。這次事故以後，我們會更謹慎地進行一些調整，不容試錯，因為會付出生命的代價。”

馬兆坦然對答，但是對方故意揪住這件事不斷擴大，直到主持人提醒超時進入下一個環節才結束。

舒語沒有想到會帶來這麼大範圍的影響，不僅是國內還有國際，世界範圍內主要的研究團隊都關注到了這次事故，特彆是英美和一些歐盟成員國，他們非常樂於將此拿出來做文章。數字生命研究不僅僅是某個團隊的事情，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國家的科研實力。原本中國的數字生命研究處於領先地位，從此陷入爭議和質疑，未來的路隻會更加艱難。

她想象不到馬兆作為負責人，這段時間承受了多大的壓力，她什麼也做不了，除了儘快恢複健康，配合事故後續的調查。

就在這時突然電話來了，舒語嚇得手一抖，差點把手機摔了。

屏幕上不停閃著“徐悅昕”，舒語下意識覺得完蛋了，果然電話裡傳來徐悅昕暴跳如雷的吼聲。

“舒！語！你竟然瞞著我！要不是今天遇到了你們所的師姐，我都不知道原來出事的人是你！”

徐悅昕是舒語的研究生室友兼同事，在中科院物理所工作，聽得出來她又急又氣。

“我怕你擔心。”舒語說的是實話，按徐悅昕的性格，肯定放下在外地的工作第一時間趕到醫院。

“你現在怎麼樣了，我馬上過來。”

“不著急，我在醫院養著呢，過幾天就出院了，你下班再來吧。”

徐悅昕那邊好一陣沒說話，再回來時她壓低了聲音：“我去，領導找我，下班找你算賬！”

……

徐悅昕是掐著點來找舒語“算賬”的，五點半下班，不到六點她就到了，還幫舒語去公寓拿了一些衣服還有筆記本電腦，舒語估計這一路她是超越人類極限飛過來的。

“舒語你不是吧，都這樣了你還要工作？”徐悅昕一邊把東西放下一邊吐槽，“你們所從上到下都這麼卷，還有沒有人性？”

“也許還真沒有，我們研究的是數字生命。”舒語從她手裡接過電腦，屏幕亮起來的那一瞬間她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