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舒語進了會議室，輕聲把門合上，很多人循聲望過來。

馬兆明顯停頓了一下，才又接著講。他坐在U型會議桌的主位，桌上還有幾個室主任和技術骨乾，其他人坐在最外麵的一圈椅子上，聽著發言，匆忙地記著筆記。

圖恒宇看到進來的人是舒語，整個人都愣住了，心虛地看了馬兆一眼，發現馬兆正盯著他，更是心裡發毛。

坐在門邊的同事無聲地向舒語打了招呼，她貓著腰想在角落找個位置坐下，結果一個都沒有，隻有馬兆正對麵的座位還空著一個，空座旁邊就是副主任王景同。

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舒語壯了壯膽子，坐在了馬兆對麵。坐下的那一瞬間，馬兆說話的尾音拉長，又很快恢複了平時的語速，舒語知道他在看著她。

“小舒回來了啊，恢複得怎麼樣？”王主任小聲問。

“挺好的，謝謝王主任關心。”舒語同樣壓低了聲音回答。

馬兆清了清嗓子：“今天就到這裡，散會。”

所有人都長籲了一口氣，又不敢發出聲音。

舒語很快被同事圍住寒暄，眼角餘光發現馬兆沉著臉看向自己。

“舒語，我送你回醫院。”馬兆說。

“馬主任……”舒語不敢看他，她身邊的人趕緊找理由溜了，馬兆黑著臉的樣子著實讓人害怕。

會議室的其他人一下子都走了，隻剩下舒語和馬兆。

舒語雙手插兜，垂著腦袋盯著自己的毛絨小熊拖鞋發呆，哎呀，走得著急忘記換鞋子了。

“你這是胡鬨！”馬兆壓著怒意。

“都是因為我才會這樣，我心裡不安。”舒語越說越覺得難過，“研究工作停了，您也留職察看……”

馬兆打斷她的話：“不關你的事，彆多想，先回醫院。”

舒語還有話要說，但是馬兆拽著她的胳膊，一言不發地拉著她往外走。

路過辦公室時，馬兆鬆了手。

“等我一下。”

馬兆回辦公室拿了外套和鑰匙，鎖門前把外套塞到舒語手裡。

“穿上，外麵冷。”

“不用了。”舒語剛想推辭，馬兆乾脆拿了外套親自給她圍上。她輕輕掙了下，但是馬兆提了提領子把她裹得更緊了。

馬兆的氣息離很近，舒語能聞到他身上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外套上也是，很好聞，讓她的腦袋暈暈乎乎的。

舒語跟在馬兆身後上了電梯，悄悄打量著他身上的這件襯衫，是豎條紋的，跟昨天那件純色不一樣。

馬兆突然停下來，舒語差點撞上他的後背。

“我把車開過來，你站在這裡彆動。”明明是命令的口吻，馬兆偏偏回頭看著舒語的眼睛，像是詢問她的意見一般。

舒語被他的目光盯得很不自在，對視幾秒以後悶悶地“嗯”了一聲。

馬兆推開門又關上，冷風忽然灌進來，吹得舒語稍微清醒了一點。

啊，她在胡思亂想一些什麼，理智在譴責她不應該對領導有什麼超出工作的想法，但是感官又在提醒她，馬兆是個非常有魅力的男人。

每天都在背德的邊緣，反複猶豫，好折磨人。

“上車。”馬兆鳴笛提醒舒語。

舒語回過神，推門後被冷風吹得一激靈，下意識她裹緊外套上了車，比來的時候更冷了。

馬兆看著舒語被凍得哆哆嗦嗦的樣子，打開了車裡的暖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