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據那日插曲過了快……(1 / 2)

畫山 紫風流 3523 字 11個月前

據那日插曲過了快一周,姚易青腰上的淤青褪得隻剩拇指大小,隻是周邊還有些發黃。

冬至後的天氣更冷了一些,茶爐中氤氳的熱氣總是升騰到一半就散了,硯台中的墨擱置一晚竟結成了冰。院裡的幾隻狸奴終於老實了一些,不再四處亂跑,而是整日待在姚易青書房的軟塌上,把自己團成一團,一睡就是一天。

姚易青這幾日也怠惰了許多,許是因為兩個小孩兒因為太擔心他腰上的淤青,恨不得把他摁在床上一整天都不讓他動彈的緣故。也可能是因為天氣實在太冷了,對比之下生了爐火的屋內顯得格外溫暖,麻痹了人的神經。

俗話說白日裡睡飽了,夜裡必會失眠。

入了夜,姚易青仍然毫無睡意,隻得點了燈進了書房,一邊順著案旁狸奴的毛一邊挑燈夜讀。

忽然,前院的大門被拍響了,突兀的聲音在一片靜謐中倍顯存在感,驚得本來安眠的狸奴一個激靈。

前院穀雨披著外袍邊打著哈欠邊念叨著,將門上的小窗開了條縫:“這麼晚了,誰啊?”

門外的人的聲音聽起來彬彬有禮:“深夜叨擾,不好意思,但是夜深了實在不便行路,不知能否借宿一晚?”

姚易青皺眉,先不說這麼偏僻的地方怎麼會有人敢來他這個幾乎沒有一點燈光的院子借宿,單就這個彬彬有禮的聲音聽起來就略有些耳熟。

那邊穀雨頭一次遇到這種狀況,正在遲疑:“啊,這個...”

姚易青開了門,倚著門框出聲給穀雨遞話:“讓他另投彆處,咱家晚上不收投宿的。”

穀雨複述,還好心地提出了建議:“其實再往前一點有一片村子,你可以去那邊試試。”

門外那人不依不饒地堅持道:“等等,我有夜盲,晚上實在看不清路,能撐著走到這裡已經實屬不易,再往前走實在不能了,能否再問問你家主人?”

穀雨耳朵根子軟,再加上這人神情的確懇切,還有些可憐兮兮,於是有些被說動了,隻得回頭尋姚易青。

姚易青歎了口氣,提著引路的燈籠到了門前,對穀雨道:“你回去睡吧,我來處理。”

早就知道這人尋到此處絕非偶然,投宿、夜盲什麼的肯定也是胡言亂語,騙騙小孩子還差不多。而且此人既然是有備而來,就一定不會輕易被打發走,就算今日把他轟走了,以後也一定還會再來,還不如早日弄清楚對方的來意。

牧含山其實早就到了,隻不過一直在距離大門最近的樹杈上觀察著,蹲得腿都麻了,一直等到午時才來敲門。上次橋上見過的一麵看對方的反應顯然是自己會錯了意,鬨了一出烏龍,但是對方仿佛落荒而逃的樣子引起了他的好奇心,於是他讓顏軒暗中跟著來到了這個偏僻的地方。

結果顏軒直到入了夜才回來,風塵仆仆地向他來彙報:“他們住的真的很遠很偏僻,平常人家肯定不會挑那種地方居住,我們不知道對方的底細,要不然找人查查...”

“不用,我能搞定,”牧含山對自己的親和力深信不疑,“不用驚動彆人。”

“可是...”顏軒還想說什麼。

“你還不放心我麼,”牧含山笑道,“相比之下我的威脅性比他們大多了吧。”

顏軒知道牧含山的身手,於是抿嘴不說話了,但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他家公子會對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如此感興趣。

“我總感覺,這個人給我的感覺,在哪裡見過,”牧含山眯著眼回憶,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況且,他生得好看啊,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你不覺得嗎?”

顏軒深知他的德性,他家這位平日出門低調得很,就喜歡泡在茶樓戲館聽書聽琴聽戲。但一旦聽說誰家有新招的當紅花旦清俊小生,即日一定會大張旗鼓地去光顧,所謂大張旗鼓,是指用他自己的名字包整個場子,帶著浩浩湯湯的一群人,而自己臉上則扣著一張麵具,美其名曰保持神秘感,但這包場僅僅停留在欣賞的層麵,也不許手下的人肆意妄為,基本這樣看過幾次便偃旗息鼓,恢複之前低調出行的狀態。顏軒很是不解牧含山看似的紈絝但又很文明的行徑,每次牧含山給出的解釋就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他隻是喜歡欣賞美人而已,且隻喜遠觀不喜褻玩。

那便由著他去唄,過幾天他家公子的三分鐘熱度也就消了。

“不知這位...過路人,這麼晚了有何事?”

門外的人正是牧含山,那日走得匆忙,姚易青隻注意到了那人他身上衣袍的花樣,還未仔細打量他的麵容。今日即使燈光如此昏暗,姚易青還是被對方發亮的眸子晃了一下。

就這,夜盲?姚易青忍住了翻個白眼的衝動。

再細看那人,麵龐初顯棱角,年齡也不大的樣子,鬢如刀裁,眉如墨畫,鼻梁高挺,一雙桃花眼即使在黑夜裡也熠熠生輝,嘴角天生帶笑似的,顯得整個人格外溫和親切,如果不是現在笑眼裡帶著那麼一絲狡黠,姚易青可能真的會被他整個人周身明快的氣氛所感染。

但是此刻他半點都沒有被說服,甚至還想看看對方還能怎麼演。

“您就是院子的主人了吧?是這樣的,我獨自深夜行路至此,天太黑了,實在不敢再向前,恰巧瞧見您家院落 ,想是緣分使然,我看您也是個麵善之人,能否收留在下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