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沒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好。一無……(1 / 2)

何謂天堂 了然女青 8319 字 10個月前

我們是錯過海豚表演的。那慢慢散去的人群,帶著孩子滿足的笑臉,嘈雜而歡快。小動物與孩子總能更為親近,那是因為他們都很單純。

安朵去求,執著固執的求。我抱著晴晴,她身上有股淡淡的奶香,就像很小很小時的清揚。

真是說來也怪,曾經離了奶不能活的小家夥長大了竟一點兒奶也再不沾。不管什麼牛奶•羊奶•豹子奶,總之他是不喝奶了。他說他長大了,不喝那“稀裡糊塗”的東西。那一個倔。

我親親晴晴的臉頰,她癢,笑著躲我。原來她是個那麼愛笑的娃娃,似乎一顆糖果就能被收買。可是,她又是如此不幸,常常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求求你了,哪怕讓晴晴看看————————不,聽聽海豚叫也好。”

我從沒見過一個人可以如此卑微,放棄了自尊•臉麵甚至她的高傲,特彆是對於安朵這樣的人,那是多麼難的一件事情。她連賣唱時臉都抬得高高的,即使聽到臟碎的話語,她的脖頸也是直硬的。但此刻,她低了頭,深深彎了腰,以下賤之姿祈求。

“跟你說了我們做不了主,即使有做主的也決不會讓你壞了規矩。我們的海豚寶貝金貴的很,它也得吃飯休息。如果都如你這樣今天來人準了,明天來人準了,那我們的海豚還不累死了。”

一個照我看就是狐媚子的長發女人,以一種特不待見我們的眼光挖苦著,揚著她還算光潔的小下巴,真是上下嘴皮子一得瑟,什麼話都講得出來。

“安朵,彆跟她廢話,我們跟她講不著。即使她夠檔次,我還怕臟了我們的嘴!”

我是聽見她罵安朵了。雖然是背過身一霎那時低聲咒罵的,可我偏偏就瞧見了。無論怎樣做人不能太不厚道,一碼是一碼,該說什麼時就說什麼。卻怎麼就不了,乾起下流人的買賣,並且還是個姑娘家。如果你有什麼不如意,就是說事就裡說理,你堂堂正正說出來。怎如今事兒不明裡不就,開口便罵起人來了。更何況你是服務人員,我們是顧客,再如何不懂規矩,不是有懂規矩的嗎。可現如今,怎麼倒沒起規矩來了。

“你小姑娘怎麼說話呢!”

“你問到我,我倒問問你,你又如何講話呢?!怎麼,不服氣。也行,我倒想上你們管事人那裡看一下規章製度,如果有員工在工作期間辱罵顧客那該如何處置————————————————”

“你••••••你胡說!”

“我胡說什麼了,我怎麼就胡說了!”

真是越說越氣,越氣越看著她那兩隻瞪得比牛眼還大的眼珠子堵得慌。烈焰,熱火,我泊泊流淌的鮮血,混雜著,都衝著天而去,一股腦頂在天靈蓋上,氣壓的渾身都飄了起來。我腦子清楚得很,罵人的話也準備了一籮筐(看樣子是錢多多把我帶壞了),我不知為何便膽兒大了,怎麼也不能忍受彆人欺負了安朵和晴晴,也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保護欲。我想豁了我自己什麼事兒也就便不了了之了,如何也不會有如此大的火氣。

“雲馥兒?”

哪個不知死活的叫我。

我正煩著呢,火氣堵在那兒遲遲不發也憋得荒。

“乾嘛!”沒好氣的嚷。回頭便瞧見那個長的人模狗樣還算有點姿色的皋昇。

他今天西裝筆挺,米灰色西裝,深藍色襯衫,人既精神又說不出的穩重得體。少了浮華,他像是更實際的工薪男,讓人安定想要依靠。不能否認,他依舊俊美眉清目秀棱角分明,眼睛狹長明亮,偶爾會閃現洞察一切的光芒。隻是,他唇齒邊上那抹我如何也參不透的笑,那是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

“我怎麼每次見你總能震撼到邁不了腿呢?!”

還是那個死樣子,以捉弄我為他畢生的樂趣。

“那是因為我倒黴,一遇到你準沒好事兒。”

我可不想讓他搶了先機,否則死都會很難看。

但他沒再頂我,似無奈的笑了笑,對一旁對他無比崇拜幾乎要拜倒在他身下笑的比花還要嫵媚妖嬈的女子不帶溫度的道:“你們當家的說了,可以讓他們進去玩。找兩個水性經驗最好的人陪著,可彆出了什麼岔子。”

女人眼眸含情獻媚的笑著,討好的應著。

“行了,你可以走了。”皋昇禮貌的微笑,卻有拒人千裡之外的冷淡。

也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花容失色”,剛才還人麵桃花分外紅的臉,現在失魂落魄的隻剩了慘白。

“你今天唱的是哪出啊!”

我死也不會相信他就那麼好心,甘當這社會的“孺子牛”。像他這樣的人,總會算計出最大的利益,然後從中得到最大回報,是俗稱的“商人法則”吧。

“是呀,我有陰謀的,你可千萬要小心了。”

他眼睛明亮,其中卻滿是笑,一臉看你怕不怕的表情。

“我才不怕呢,大不了做鬼,放心我做鬼也不會‘忘記’你的。”

我有意加重了“忘記”二字。想唬我,門都沒有。有什麼大不了的,我既沒色又沒財,命倒是有一條,隻不過我怕他還不敢要。不就是豁出去嗎,反正在他麵前我已經沒有形象了,不就是沒臉沒皮唄。

他笑,竟然在俊臉上起了褶子,眼眯眯著,怪那個什麼的。就好像看到兵馬俑笑了,看到彌勒大佛哭了一樣,那個西裡古怪,心裡一陣沒底。

“咦?”

他突然就皺起來眉頭,目光衝著安朵便去了。

“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我就說麼他不安好心,原來是衝著安朵去的。他們花花公子的一個德行,見到漂亮女人就要搭訕,並且開口的第一句話不外乎就是那句“我們是不是見過麵”之類的。現在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

“那就是見過吧,你誰沒見過呀,我還真懷疑這個世界上還有沒有你沒見過的人。”我淡淡的諷刺道。

“當然有了。”

“誰?”

“你父母唄!”

“乾我父母什麼,你為什麼要認識他們————————————”

我想我的大腦在那一刻一定短路了,否則不會問出這麼傻得問題,還好隻一會會兒。他的意思是顯而易見的,捉弄我,諷刺我唄。

“我媽和我爸才沒空會見您這樣的大人物呢,您還是留著您寶貴的時間逍遙快活吧。”

“難道我在你心目中就是這種人啊。”

“這種人還好一點••••••”

時間在插科打諢中很快便轉瞬即逝,他的確很好心的陪著我們玩了三個小時,更更好心的又自己開車送我們回家。我真的一時半刻無法適應,老覺的自己被騙了,不然他就是真的是一個非常好的演員,把所有人都騙了。

安朵在市中心租了一間小房子和晴晴住,家裡除了她們再沒彆的其他人。那房子隻有一間臥室及一個小小的客廳,廚房•衛生間都是有的。不過住慣了大房子,喜歡大院子的我,總覺得小點兒,似乎是被關到了籠子裡,憋屈得慌。

周末得空清揚便要我領著他去看晴晴,他們儼然已經是老朋友了,會有說不完的話兒。而我,主要是去混飯吃。安朵的廚藝不是蓋的,簡直比大廚還大廚。她總會用最簡單的材料做出最好的味道,又香又美味,是無論用什麼添加都弄不出的。我俗稱是源於大自然的最純淨的味道。有點兒像外婆做的麵煎魚,亦或是玉米餅,還有小米粥,卻並不是真的相像,甚至各分秋色。唯有一種,都有家的味道,包含誠意溫暖,雖然簡單,但很純粹,純粹的想要吃下那些東西的人幸福。

“朵兒阿姨,我能不能每個周末都來這兒吃飯呀?”

清揚吃著碗裡的還真不忘“鍋”裡的,連以後“溫飽”都解決了。

“好啊。清揚喜歡阿姨做的飯嗎?”

“嗯。雲馥兒做的太難吃了!”

“雲——————清——————揚!”

“做的難吃還不讓人說啊!哼,就知道姐姐最專製了。”

“••••••”

他真的再懶得理我,撲在飯碗裡連眼睛都看不到。

我不好意思的對安朵笑。安朵倒不介意,心情很好的忙著為我們添飯夾菜。她或許也是太寂寞了,隻守著靈魂,自衛的對自己好,直到厭倦,發現一個人根本就沒有辦法取暖。

“其實我做的飯挺好吃的————————————”

我心虛的說。

安朵不說話,隻是笑,甜蜜的微笑。

我承認,我必須承認,我是沒有什麼烹飪天分的。曾以為像雜草一般很好養活的我,卻有一個極不好養活的胃。我常想如果我自己過活是不是便無法養活自己。所以,以後娶我的人一定要有一手好廚藝,不然我真的就不會嫁給他。我怕餓死,我真的會餓死!

隔日,恩斐約我。

他一如往昔,穿著乾淨的襯衫,永遠一絲不苟。他瘦了,消瘦卻並不疲憊,站在他同樣很乾淨的車前,衝我笑著。

我還記得他開的第一輛車是大眾,八九十年代最時興的那種黑車身的老款。後來他有了他人生的第一輛車,依舊是大眾的也依舊是黑色叫什麼速騰1、4TS I手動技術型?我不懂那些專業術語,隻知道價錢不貴,耗油量還可以。他覺得好的,我便也覺得好。

“馥兒,上哪吃飯?”

他也許真把我當小豬養了,一旦找我出來,為的就是吃飯。吃完又什麼不做,再開著車把我安全送回家。簡單的好像是在做一件順理成章的事情,隻是為吃飯而去吃飯。還好他挑的地方都不差,不太會影響我的食欲,每次出發前竟還有些小小的期盼。

“你又找到什麼好地方了?”

我眼珠子冒火星子,唾液正分泌的旺盛,肚子已經在叫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