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居崇雖說沒有多長出一雙眼,但他夜裡並不會睡覺。
而是閉目養神,順便修煉。
這個世界靈氣稀薄,他修煉了這幾個月,養出的靈氣也不過能施幾個小法術。
幸好,此處還算安全,他不需要動用靈氣就足以自保。
狸奴吃了美味的晚食,睡得攤開了四肢,嘴角帶著一點點上翹的弧度,不知做了什麼美夢。
突然,大床上的宗居崇猛然睜開雙眸。
小金也呲溜一下從係統空間裡冒出了頭。
“宿主,宿主,我掃描到!”
宗居崇用神識接話道:“有人來了。”
焦急的小金瞬間冷靜下來,對哦,自家宿主比他還警惕,自己好像不用緊張!
宗居崇看了眼還在睡夢中的狸奴,叮囑道:“小金,你幫我看著點狸奴。”
小金球上下移動,像是在點頭。
“宿主你去吧,這裡交給我,放心好了。”小金就差拍著胸脯保證了。
宗居崇翻身站起,雙腳落地卻悄無聲息。
今日月光稀薄,天色沉沉,實在是個做壞事的好日子。
錢百夫長抬頭瞅了眼天色,隻覺連老天爺都站在他這一邊。
幾人沿著牆根走,好容易挪到白日打探到的那小秀才住的地方。
白日還不覺得,這會瞧著這牆還挺高。
錢百夫長轉頭給兩個什長使了個眼色。
兩人互相握住對方的手臂,搭起人梯,錢百夫長抬腳就想踩著兩人的手臂借力上牆。
隻是他剛踩到兩人的胳膊上,就覺腳腕一痛,身子歪歪斜斜地從兩人身上摔下來!
兩個什長見到老大摔下來,均是一愣。
錢百夫長哐當落地,吃痛地想要叫喊,一塊石頭精準地從上方射出,直接射穿了男人的脖頸。
男人還沒來得及發出的痛呼聲,變成了如同破風箱發出的嗬嗬聲。
“誰?!”
“百夫長?!”
那兩個什長慌忙去堵錢百夫長的傷口。
血卻不受控製地噴灑而出。
張伍長警惕地將身子貼近牆壁,沒敢發出任何聲音,戰場教他的一切告知他現在十分危險。
一道平靜溫和的聲音傳來:“我說過我本不想要見血。”
宗居崇推開門,不緊不慢地走出院子,又回身將門重新關上。
他一步步走來,兩個什長渾身發毛,竟是說不出一句話了。
宗居崇掃了一眼兩人,雙眸中隱隱閃過一絲深綠的幽光:“你們今夜來,想要作甚?”
趙什長被這一眼一掃,不知為何禿嚕出了真心話:“我們想趁夜深人靜過來,擒住你兒子,好拿捏你,出一出氣。”
王什長也不由自主地開口:“到時候就弄你那兒子,你能不顧兒子死活,要殺要剮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貼著牆根躲著的張伍長雙眼瞪大,他躲在角落,想不明白這兩人怎麼把實話都說了出來!
“哦?”宗居崇隻說了一個字。
他平靜的麵孔下是熊熊怒火。
宗居崇原本並不想要處理這些劣質肥料。
但……現在。
隨即張伍長隻聽到了哢嚓三聲。
周圍一切都安靜了。
安靜的似乎隻剩下張伍長一個人的呼吸聲。
一步,兩步,三步……
不緊不慢地腳步聲越來越近,一道陰影遮住了那本就少得可憐的月光。
秀才公找到了他!
張伍長渾身緊繃,下意識想要跑,隻是他覺得自己若是跑了,後果可能更嚴重。
自己可是見到他殺人了!
思及此,張伍長硬生生忍了逃跑的衝動。
宗居崇見狀勾起唇說:“你跟他們不太一樣,你不是此地的駐軍?”
白日烏泱泱的人,宗居崇也沒法仔細一一看過去。
如今看來,這些士兵雖然人人身上都有煞氣和怨氣,一看就身上背了人命,但這人除了身上沾染人命,竟然還有些功德。
還真是稀奇。
張堂平咽了咽口水,不知該怎麼回答。
張伍長,原叫張堂平,十四就被抓了壯丁,待到他好容易能回鄉探親,卻發現爹娘姊妹早就死於饑荒,他在軍中原也有些前途,可自從知道爹娘親人都沒了,便歇了心氣,得過且過,能混一日是一日。
誰料想,他都如此了,還能碰上這種事!
“我,我原始西北軍,分來此處時日還不長。”張堂平儘量不打磕絆地說。
宗居崇有了些興趣問:“西北軍?你怎麼被分到此處的?”
兩處相隔可不近啊。
“我,沒上下打點,營帳被拆開,我就分這兒了。”張堂平咽了咽口水。
“你們如今的千戶是誰?”宗居崇又問。
“魏、魏四虎。”張堂平不知他為何問這個,“我們千戶是個明白人,身上也有戰功。”
宗居崇心想此人並不是害死鄭家的那位千戶,看來之後幾年中,駐軍管理的地方也有變化。
宗居崇微微頷首:“出來吧,有點活讓你幫忙。”
他說的十分溫和有禮,但張堂平哪能不聽啊。
張堂平剛一走動,這才發現他腳軟得很,竟是生生出了一身冷汗,風一吹,他打了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