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可能是他倆落下的,拆開福包裡麵是幾粒水果味硬糖和兩枚巧克力,一看就是用來送小朋友的,勉強也能解點酒。
青梅、青蘋果、檸檬……鬱行秋翻動了一下外包裝,幾粒糖都是他最喜歡的酸甜口味,他本身也有點低血糖,不經意瞥了眼那邊小胖墩手裡的紅色糖紙,這是特意為他準備的嗎?
本來鬱行秋的確是想著和他們一塊回家,不過他仍高估了自己酒量,在剝開兩粒糖又喝了點解酒湯後,太陽穴還突突向外漲疼不已。
與其找個房間小憩,不如先走一步,他便叫了出租車順手給姐姐發了條短信以作提醒。
迷迷糊糊睡到淩晨一點多,門外幾輛車前燈閃爍照亮了大半個庭院,他們竟然到這個點才歸家。
興許是吹久了空調,鬱行秋覺得有些口乾舌燥,起身準備去倒點水潤潤嗓。
至於姐姐所說的某人有事找他,無非是之後都在一個學校,想他照顧一二,當然話雖如此,他前幾天在得知欒廷玉要來源寧市後,還是提前去學校偷偷躲了幾天清淨。
嘈雜聲主要還是集中在一樓,鬱行秋在走廊邊走邊探出頭往樓下瞥,“砰!”迎麵撞上了一堵肉牆,自己驚得倒退幾步,杯子也自手中脫落——
一隻骨節分明又修長有力的手輕易自半空抓住了杯柄,那手他乍一看有些眼熟,膚色冷白但看手掌大小顯然是成年男人。
鬱行秋蹙眉輕揉著額頭,這人吃什麼長大的,明明撞上的是胸口,卻好似砸的鐵門。
空閒的左手接過對方遞過來的杯子,鬱行秋視線最多停留在對方襯衫的領口,喏喏著小聲道謝。
額間的手腕卻突兀被圈住,再挪開,他被迫抬眸就著廊燈去看對麵,組合起來是很好看的五官,但他認不出是誰。
“這麼不小心,我看看你額頭傷沒傷……”溫熱又夾雜著酒氣的氣息吹拂在額頭上。
鬱行秋陡然一驚,耳尖竄紅,應激下想後撤拉開兩人距離,像隻受了驚擾的兔子,可箍住他手腕的人卻不肯,“秋妹怎麼還是這麼小氣。”
含笑又富有磁性的清冽嗓音在經曆過徹底的變聲後,已然找不出當初少年音的青澀。
時隔三年再度從麵前年輕男人口中聽到這個稱呼,讓鬱行秋麵頰閃過一絲不自然,也不知道欒廷玉一回來直接上樓乾什麼,抿成一條線的唇輕啟:“我沒事,麻煩你先放開我。”
四目相對,暖色的燈光搖曳,照耀在欒廷玉俯視的目光下那張稍昂起下巴的巴掌小臉上,尤其是那雙眼尾微下垂的淺灰色眸子,平添幾分流光溢彩,至於左眼下那粒小痣……
欒廷玉放開了手中不堪一握、似乎輕易便能折斷的纖細手腕,兩指揉搓一二,還能回味些許細膩觸感。
這般近的距離,鬱行秋清楚可見對方敞開的領口上喉結的滾動,臉色一僵轉身作勢要回屋,連水都不想喝了,“還有什麼事嗎?很晚了,我要回去睡覺了。”
欒廷玉唇角勾起,挑動長眉緩聲道:“看來我打擾到你了,那就明早再說。”
“沒有……”鬱行秋聞言下意識想否認,停下往回走的動作側過身回望欒廷玉,對方隻是半倚在欄杆上就仿佛融入了一幅油畫,嘴上都不禁有點磕巴道,“好……你也……和姐姐早點休息。”
又一個周一,鬱行秋睜開惺忪的睡眼打了個哈欠,看了眼時間,六點半。
今天大一的新生來學校報道,路上估計會很擠。對他這個早八的大三老學長還是有一定負麵影響的,比如現在就需要他早起,錯開早高峰。
如果不是昨晚要參加姐姐的訂婚宴,他一般周日下午就返校了。
等他洗漱好來到一樓客廳,才發現已經有人在桌上進餐了,走近才發現是起床氣滔天滿臉憔悴的姐姐,和看體型應該是早起體現殷勤的準姐夫欒廷玉。
“早呀。”欒廷玉歪著腦袋探出半個身子,向著他走過來的方向笑眯眯道了個早安。
“早,”鬱行秋麵無表情地點點頭算作回應,目光立即轉向有氣無力的姐姐,凝眉疑惑道,“姐起這麼早乾什麼?你現在應該沒啥課了呀。”
鬱行芷比他早一年入學,現在基本都在校外忙她的創業項目。
“今天廷玉不是開學麼,我和你倆一塊去趟學校,”鬱行芷眼皮仍是耷拉著,也就在家她還能這麼肆意,又夾了個灌湯包塞入嘴裡,“你早上有課吧,到學校後我再帶著他認下路好了。”
鬱行秋佯裝沒聽出姐姐的弦外之音,心裡卻不免泛嘀咕,要不是他早上有課,不然鬱大小姐啥時候還能紆尊降貴做這種引路的活計。
“不用擔心,到時候會有人幫我,你瞧瞧你這黑眼圈,”欒廷玉極其自然地用指尖撫過鬱行芷的眼下,鬱行芷則故作誇張沒好氣地快速拍掉了他的手。
欒廷玉隻好再轉頭麵向鬱行秋挑眉,“你看,我說的實話嘛,秋妹,幫我把你姐勸回去再睡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