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會混合清水一道流走,無人知曉,他卻無法抑製自己的想象。
待會欒廷玉再進來沐浴,會同樣站在這方寸之間——不知廉恥、肖想自己姐姐未婚夫的怪物,名為道德與良知的警鈴大作,恍若一盆冷水澆滅了他的所有旖旎。
最後他在浴室估摸磨蹭了有兩刻鐘,可身上狀況還是沒法出去,鬱行秋漂亮無辜的杏眼內擠滿焦灼。
“砰砰——”有人自門外用指節有節奏地敲擊了玻璃門麵兩下,一個高大的黑影突兀在磨砂半透明質感的浴室門上浮現,“你進去時間有點久,出什麼事了嗎,還沒洗好麼?”
這一句問候徹底把鬱行秋拉回現實,即便隔著水聲他亦分辨出了男聲的來源。欒廷玉隻需要扭動把手就能看到這一地狼藉和難堪的自己,他左顧右盼徹底慌了神,勉力提高聲量佯裝從容道:“我……我馬上就好!”
嗓音還是禁不住的顫抖,更讓他不願相信的還是自己在這種情況下居然越發興致高昂。
“那你快點。”欒廷玉的聲音漸遠,玻璃上的黑影也已消失。
可就這麼短短四個字節,低沉磁性獨屬於欒廷玉的嗓音,終於解放了自己。
待鬱行秋從浴室裡再出來,身上所有關節都被揉搓到白裡透紅,整張臉更是像顆最鮮嫩的水蜜桃,既有水蒸氣蒸出的紅,也有他自己越回想越羞恥的羞紅。
連目光都不敢斜視,本來準備快速爬到床上去的他,才發現宿舍裡空無一人,欒廷玉桌上的水杯杯壁上還掛有水霧,卻不見他人影。
同時,在欒廷玉原本經他手收拾整潔的桌上多了件他極為眼熟的東西——兩側黑金色的熒光線條閃爍,非常顯眼,是曙光的全息遊戲眼鏡。
遊戲都還在運行狀態,主人就這麼走了,不過他剛剛在幫對方收拾行李時好像沒看見過它。
且待他定睛一看,仔細端詳那副眼鏡的紋理和款式,鬱行秋陡然一驚,後知後覺這好像是今年年度競技場前一百名才能有的限量獎品,二手市場能輕鬆賣到近六位數。
這算什麼,大佬竟就在我身邊嗎?能不能帶自己玩兩把啊……說起來自己也是被他拉入坑的,當初欒廷玉在這個遊戲剛開服尚未開發完全時上手就比他快,此時也有些意外原來他還在堅持玩。
鬱行秋淺灰色的眸子閃過雀躍,窗邊夏日的涼風吹拂走幾分麵上的燥意,恍惚才想起來欒廷玉回來可能看見自己在偷看,立馬三兩步一骨碌爬上了自己的床榻。
接連做了幾個深呼吸,鬱行秋才勉強壓製住內心的竊喜,連剛剛內心的羞憤和慌亂都衝散不少。
用冰涼的手背一再確認了臉頰的熱度消散不少,鬱行秋卻又為欒廷玉怎麼這麼半天還沒回來皺起眉頭。看了眼時間,他自床簾裡探出小半個腦袋,第一次這麼期待某人早點出現。
就在鬱行秋等到都有些不耐煩,準備下床去走廊找找時,門外傳來腳步聲,正是欒廷玉——額頭劉海似乎被人揉過有些淩亂,天然的微笑唇此時卻煩躁地下壓,原本深邃冷峻的眼神在與鬱行秋接觸的下一瞬化作滿池春水。
“怎麼了,在等我?”
鬱行秋被說中心思,神色有些不自然,把已經伸出去的小腿收回床上,“我還以為你迷路了,這邊確實有點繞……回來了就行。”
“就還是關心我唄。”欒廷玉聞言嘴角蕩起,走近挑眉仰視著半坐在床上洗浴完清清爽爽的鬱行秋。
這個角度和距離下欒廷玉長而卷翹的睫毛皆清晰可見,同時鬱行秋鼻尖卻又嗅到一股似有若無的煙草味,不禁蹙眉,他都不知道欒廷玉什麼時候沾染上了煙癮。
“剛是行芷姐打電話來了,可能你手機靜音沒接到,就打我這了。”欒廷玉再度開口解釋,鬱行秋聞言眉頭卻皺得更緊。他手機根本沒設置靜音,他也給姐姐設定了專屬的鈴聲,心間的興奮一時消散地無影無蹤。
撇開心房內突然冒出的莫名酸澀,他邊拉起床簾邊不冷不熱回應,“那挺好的。下次不用跟我解釋這麼清楚,狗糧吃飽了我要睡了。”
這才是人家正常小情侶該有的黏膩狀態,他一時甚至忘了向欒廷玉求證遊戲相關。
幾不可聞的“啪”一聲自床下響起,像什麼東西放在木質桌麵上發出的。
眼前陷入了晦暗,自床簾縫隙內傳出細微的光芒——原本矗立在一旁的身影離開了。
忍住現在探頭去看看是什麼東西的念頭,鬱行秋躡手躡腳調轉身體到床另一端,拿出全息眼鏡悄悄戴上,罷了,一切還是得靠自己。
但很快他發現,靠他自己還真不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