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麵上對哪都露出新奇和興奮的新生浪潮裡,鬱行秋覺得自己腳步都輕快不少,如果身邊沒有這個讓他來回奔波的罪魁禍首就更好了。
一天下來,欒廷玉沒再做過似昨晚那般的親近舉動,兩人的關係默契地僅維係在普通朋友層麵,鬱行秋卻說不清他的心口為此是舒心還是發緊。
兩人隨意應付完晚飯再回宿舍,已經是八點多,另兩個室友仍然不在屋裡,這讓身上黏糊了一層汗的鬱行秋堪堪鬆了口氣。
他以往因為身體原因洗漱非常不便,人心隔肚皮,三年前那次不愉快的遭遇給他留下的不僅是一條沒法再奔跑的腿,更多是難以再取信於人的堤防。
為此他儘量少在宿舍待,除非第二天早八有課,他從校外合租的房子那實在不好趕回來。
三年下來他和另兩位室友也並沒有太深的交情,他們不在也好,主要還是他心中彆扭,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和欒廷玉的關係,自認為演技拙劣裝不好陌生人。
心裡不情不願,但他手上還是麻利幫欒廷玉安置好了行李。準確說由於欒大少爺太過笨手笨腳,他實在看不下去基本都是他在忙活。
收拾完畢,鬱行秋坐回自己椅子上微微喘氣,用紙巾擦拭掉額頭泌出的汗,他打小就比較容易冒汗,剛剛在給欒廷玉鋪床的時候就熱得連脖頸、後背都汗津津的。
他這麼著急弄完其實還有另一層原因,他一直在玩的一款風靡全球的全息末日開放世界遊戲——【曙光】,一款通過專屬遊戲眼鏡連接腦部捕捉點,靠腦內電波構建引入基點,掃虹膜才能登入的全息遊戲。
今晚有重要的限時活動,還會開放新地圖,他急需上線去跑活動蹭點經驗。
這個遊戲自由度很高,幾乎百分百還原真實世界體驗感,時間流速也保持與現實世界一比一,所以升級和轉職的難度和門檻也都很高。
在有各種攻略的幫助下鬱行秋他玩了三年也才二十多級,而高玩例如目前的國服第一,同時也是他男神的【於菟】已經78級了……兩相對比,顯而易見他在遊戲內是個底層大齡萌新。
可憐的但凡有競技性質的活動都找不到幾個人願意和他組隊,畢竟真萌新好歹有經驗補償,帶他卻沒有。
至於這次全服範圍內的活動他估計也能蹭個保底參與獎。平時他都嫌自己丟人,在校完全不敢讓任何人知道他的賬號,用於登錄遊戲的全息眼鏡都偷偷摸摸藏在枕頭底下。
念及此鬱行秋起身一邊從枕頭旁拿出睡衣,一邊失神歎了個氣。
“怎麼了?”欒廷玉看著鬱行秋拿個衣服還磨磨蹭蹭半天,臉上憂愁促狹的模樣不禁輕笑出聲。
“沒什麼!”反應過來自己這副姿態都落入了欒廷玉眼中,鬱行秋動作都僵硬起來,耳尖也悄然染上一抹紅,他可以發誓自己剛剛的歎氣聲幾乎微不可聞。
這家夥為什麼連聽力都這麼好……鬱行秋在經過欒廷玉身邊時,裝作不經意用眼角餘光掃過對方頰邊,其耳尖赫然也是紅彤彤一片。
雖然沒想明白欒廷玉這個反應的緣由,但他腿間交錯的速度還是不自覺加快。
“砰!”迅速關上了浴室的門,順手轉動兩圈門把手,才發現竟然完全鎖不上,這才想起來幾天前室友群裡他們好像隨口提過這事。
大家都是男人,大家都是男人,沒什麼的。
鬱行秋默念幾遍強行壓下心頭的忐忑和不安,做完一遍心理建設才開始脫衣服。
從上衣褪到褲子,明明動作已經足夠輕柔,可鬱行秋還是覺得布料磨蹭間發出的細微聲響皆清晰可聞。從前這兒從未如此安靜,門外的人會聽見嗎……
當即他迅速打開了淋浴頭,嘩啦啦的水聲充斥了狹小的浴室,衝擊著自己的聽覺感官。
靠近衛生間的那個床位此前一直空著,鬱行秋尚且沒有什麼異樣的感覺,如今在清楚欒廷玉就坐在離自己四五米之外的地方後……一時隻覺得自己莫名加快的心臟聲是那麼明顯,水流拍打、擊濺在身體上的聲音都驀地在耳畔放大。
恍惚又有三年前那晚的人影在眼前交錯,與那人舔舐出的嘖嘖水聲重疊起來。
在意識到自己在胡思亂想什麼東西的時候,鬱行秋的臉頰已然爬滿了羞紅,映照的那兩粒小痣分外明顯。
興許是今晚的水供熱比較足,熏得他發懵,本想這麼自欺欺人,可倏忽腰腹一陣收緊。
他低頭向下望去,清水順著腿向下淌去,流經了小腿肚上的那道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