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穎坐在大本營裡,納悶道:“這算什麼?這個是男男情侶的趣味項目嗎?我以為隻發生在床上。”
葉凰啃著熱騰騰的奶黃包,聞言抬頭看了一眼:“難道是接力演練?燕鳴秋也跑接力賽嗎?”
“有可能......不對啊,燕鳴秋手裡沒拿棒子啊。”
葉凰品著嘴裡甜絲絲的奶黃,不懷好意地笑道:“棒子又不一定要握在手上,一個成熟的攻,會把棒子藏在身下!”
黎穎很快反應過來,邪笑道:“我去,你好懂,你真的是女同嗎,怎麼對給這麼了解。”
“嘿,我全能。”
黎穎又凝神望了一會兒:“到底怎麼回事?他倆怎麼衝我們這兒過來了?”
葉凰趕緊起身,跳到台階上:“跑那麼快,彆衝撞人啊!”
終於回到大本營的時候,鬱誓感覺自己跑得嗓子都要冒煙了,然而他也顧不得口乾,燕鳴秋就在後頭咬著他追呢!他一刻不停地大喊道:“攔住!幫我!”
彭雲估計以為他們在玩什麼遊戲呢,就笑嘻嘻地跳下來擋住燕鳴秋,可燕鳴秋的態度卻不像是“玩”,他衝撞過來的力氣很大,幾乎把彭雲半邊身子都震麻了。
彭雲頓時被撞得歪過一邊去,還暈乎乎的摸不著頭腦:怎麼,不是你追我趕的小遊戲嗎?
怎麼搞得好像要吃人似的。
雖然彭雲沒攔下燕鳴秋,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這一撞讓燕鳴秋落後了幾米。
高三區的大本營建在與樹林和竹林相對的一側“高地”上,背靠一麵牆,牆的中部坐落著主席台,主席台後可通往學校主路。
進了主路,就可以拐進很多“藏身之處”了。
鬱誓借著哥們為他爭取的時間,順勢沿著主席台拐進學校主路。
等燕鳴秋也趕到主路時,鬱誓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慢慢停下來,默默喘息著,安靜地站了很久。
突然,他狠狠跺了下地麵,感覺腳掌被震得生疼,可這疼痛卻絲毫不能緩解他的狂躁。
心中的眷念就如雜草般,迅速長滿了他的每一寸皮膚,讓他很想——
他真想觸碰!——他想和少年皮膚貼著皮膚,親密無間地挨在一起!
如果少年流了汗,他就為他擦乾,打開風扇;
如果少年覺得冷,他就緊緊抱住,給他溫暖。
可是,為什麼少年要躲開!
為什麼不願抱抱他,親親他,哪怕是什麼也不做地,隻是陪他看看電視呢?
......
恍惚間,他似乎又回到了那個狹小密閉的客廳裡,看著老舊的風扇懸在頭頂,慢慢停住不動。
他的周圍沒有光,很黑暗,可是他又能清楚地看到家具的輪廓——它們組合起來,就好像巨大而恐怖的怪獸。
他覺得有些害怕,就閉上了眼睛——也許閉上眼睛更安全。
想了想,他又把腿放到沙發上,慢慢蜷曲起來,像火烤後焦枯的乾草那樣。
可是閉上眼睛後,思維就活絡了起來,他忍不住冒出了很多個問題。
其實他不願想的,可是......
為什麼你要離我那麼遠呢?
為什麼你總是衝我發脾氣呢?
是我哪裡做的不對嗎?
我讓你討厭了嗎?
————
燕鳴秋從沒跟鬱誓提及過自己的家庭。同樣,鬱誓也沒有。
他們在這點上顯得尤為默契,一旦有涉及,總是不約而同地扭過臉去,又彆彆扭扭地重新找回他們的溫情。
彆的同學一般都是一周回一次家,家裡比較遠的、但是家在市內可能一個月回一次,如果家在市外的話,就隻能逢年過節才回去了。
因此,到節日放假的時候,那些市外生總是顯得非常高興,他們像一群思歸的羈鳥,迫不及待地投入歸家的浪潮。
鬱誓和燕鳴秋都是市外生,本應和他們一樣喜悅,一樣激動。
可他們總是磨磨蹭蹭地賴在學校不肯走,一定要等到放假過半了,才不情不願地買車票回家。
彭雲聽聞後,還以為他們不舍得分開,就賊笑著打趣說,他們倆簡直如膠似漆,叫人瞎了眼睛。
隻有他們知道,自己有多不願意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