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鬱誓怒睜黑眸、揮拳砸向他時,他以為自己贏了。
雖然手段比較不同尋常,可他終究是達到了目的——鬱誓會對他滿心愧疚,而這份愧疚會化作溫情的依順。
他知道自己對鬱誓的獨占欲越界了,可是他也知道,鬱誓心底埋藏著暴烈的炸藥,威力巨大。一旦轟然而出,就會摧毀理智,隻留下野獸般的狂躁。
他想,沒有哪個溫柔貼心的女人可以受得了這一切,隻有他能——這是他的“優勢”、他的“籌碼”!
雖然,在醫院裡,鬱誓表現出的冷漠讓他略感懷疑:自己這一步——是否走錯了?可是,鬱誓雖然臉上不滿,可行動上卻是對他百依百順......或許也不賴?
自此以後,鬱誓對他再也沒了秘密:聊天記錄一目了然,圖片信息暢通無阻,連珍藏多少□□黃文他都能數得一清二楚。
【......m的,不許看。】
他承認,他確實感受到了“完全掌控”的爽感,如同握著開關一般,操控著鬱誓的每一個舉動。
特彆是——他知道鬱誓非常驕傲,骨子裡宛若霸道的雄獅,睥睨天下,蔑視一切。而他......居然馴服了這頭凶猛的野獸。
這怎能不叫人興奮得失去判斷呢?
他沉浸在虛幻的甜蜜中,有意無意地,忽略了很多事。
【“燕鳴秋。”少年穿著毛衣,窩在沙發裡,“我真想打死你。”
他的聲音很淡,說不清是玩笑還是認真,可燕鳴秋聽了,心裡還是一陣刺麻麻的痛,宛如針紮一般,難受得嗬嗬漏風。
麵上卻是笑了,湊到少年耳根,輕輕啄吻他麵部,低語道:“你不會的。你心疼我。”
少年從手機挪開眼,如嬌似嗔地瞪他。說不清為什麼,平日這頗有風情的動作,此時卻顯得憔悴麻木。
他心中一緊,猛然把少年壓在身下,蜻蜓點水般啄吻,好似要確認他的存在。
就像花開之後,慢慢凋零一般,一片一片,砸入肮臟的塵土。】
當他睜開眼睛,發現柔嫩的花瓣已經被他吻得儘數凋零,隻留下光禿禿的枯枝與蜷曲的枯葉時,他才發現為時已晚。
他無法形容——當他興高采烈地奔進學校,像個晃悠的傻蛋一樣闖進15班,等到上課也沒發現少年影子的心情。
他發瘋似的奔向衛生間,手抖一般拿不穩手機,看見信息後手機直接掉進坑裡。
玉石:[拜拜]doge.
多麼可愛的一個表情,跟他平時慣用的一樣。
他激靈了一下,一時懵了,不知怎辦。
腦子裡空空的,突如其來的噩耗把所有念頭都打散了,如渾濁不清的蛋液。
隻知道現在是上課......他從坑裡撿起手機,草草衝了兩下,飛進班裡。
遲到了。但老師看在他平時懂事守紀的份上,大發慈悲地沒有罵他。
他訥訥道了聲謝,繃著身子回到座位,依舊不可置信。
——走了!
......去哪了?
好想要......
想緊緊貼著,不留一絲縫隙,想要用力擁抱,雙臂如同絞刑般越收越緊,直到——把他、把纖細的少年深深融入骨血裡,叫他奮力掙紮、嘶聲叫喊也逃不出去。
——老師在台上絮絮叨叨,可是他一個字都聽不進。
他無法控製雜亂的思緒,也沒法忽視身體的變化。
雙眼漸漸爬上血絲,溫熱的鼻息愈發粗重;上齒咬住下唇,神經質般用力,以至於破開表皮,擠出粟米般細小、又圓潤飽脹的血粒;
他感到口腔裡漫上鐵鏽味——淡淡的,不算刺鼻,說明出血量還不大。可是太疼了,唇肉快被自己咬爛了。
額角有細汗滲出,密密麻麻地聚集,聚成一顆後,便簌簌滑落,砸向地麵;健美的軀體彎下細小弧度,迫切渴望愛撫的腰身劇烈顫抖——如同痙攣一般,難以自抑。
所有人都注意到這邊的動作,老師也頓住了聲,關切地跑來問:“鳴秋,你怎麼了?”
他同桌伸出手,卻不知道該不該碰他,隻能猶猶豫豫地前後遊動。
他猛地站起身,壓抑著劇烈的喘息,低叫道:“......讓一下!”
他同桌見他這副惡鬼似的模樣,恐慌地c了一聲,連忙起身讓開。
他把潮水般的情緒都注到腿上,猛地跨開越過椅凳,如索命般奪出門外。
他飛奔也似地衝到田徑場,壓著暗紅跑道,衝了一圈又一圈。
不知跑了多少圈,他感到雙腿脹痛,兩臂發軟,才腳底一歪,重重撲倒在地。
沙土濺到他充血的臉龐,青筋在脖子上猙獰跳動,心臟一張一縮飛速交替,血液泵開,速度極快,好像下一秒就要故障般炸裂開來。
他狠狠錘向地麵,力道極大,似乎要把骨頭也震碎。一陣尖銳的疼痛從骨節襲來,逼得喉嚨裡發出含混的悶哼。
顫抖地抬起手來,隻見地麵粘著他新鮮的皮膚,淌著他新鮮的血液,黏稠的沼澤裡還泡著幾點癩皮般的嫩肉。
他脫力般垂下頭顱,慢慢閉上了眼睛。
視覺封鎖後,皮肉撕裂的火辣、以及腿上酸麻的脹痛,就顯得格外清晰——如此這般,鋪天蓋地的渴求才堪堪掩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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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勉強挨過,他重重喘了口氣,顫抖著爬起來,虛浮地回到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