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辦，兩組小鼠——A組切掉甲狀腺，B組手術，但是不切，做對照。再分彆打TSH，測TRH的分泌量，要是A組分泌的比B組少，說明是直接這條，不變就是間接。”

燕鳴秋貼在鬱誓身側，眼底有淡淡的烏青，素來清明的眼神也帶著混沌，可還是勉力聽著，不漏任何一字。

鬱誓話音剛落，他就開始摳：“\'兩組小鼠\'——什麼樣的小鼠？是剛出生的小鼠，還是老得快死的小鼠？有沒有特殊要求？比如特殊疾病？”

鬱誓憋了半天：“......就是那種正常的小鼠。”

燕鳴秋也不吊他胃口了，答道：“一般來說，寫‘生長發育正常’就可以蒙混大部分題，除了個彆實驗。比如‘探究甲狀腺激素對小鼠生長發育作用’的實驗，選取的材料不僅要發育狀況大致相同，還必須是年幼——成年了就長不大了。”

這些細節解釋起來人人都懂，可到了真正做題的時候，總是會疏忽，總要扣掉一兩分——扣著扣著就沒了。

鬱誓特彆佩服燕鳴秋這點：無論多小的細節，他都能注意到。不像自己粗枝大葉，房梁結實牢固，屋頂卻四處漏風。

“還有，實驗設計得不夠全麵，沒有考慮到第三種情況。”燕鳴秋盯著他，緩緩道，“有沒有可能——兩條機理都成立呢？”

鬱誓一拍腦袋，思忖：對哦，他先入為主地以為答案‘非此即彼’，卻沒考慮過第三種......便拔開筆帽，寫寫畫畫，柔軟的黑發不時跳起，頗為靈動。

燕鳴秋把手撐在臉側，溫柔地望著他，似乎帶著淡淡笑意。

很快，鬱誓抬起頭，眼裡閃著興奮的微光：“要按照之前的設計，\'A組分泌量減少\'推出的可能，就是兩個了，如果要確定哪個是對的，就得再設計一個。”

說罷，他看著潦草的紙麵，一邊快速分辨，一邊口述道：“新的一組把垂體去掉，注射甲狀腺，如果TRH減少，說明兩條機理都成立；如果不變，就隻有......這寫的什麼？”

他擰眉仔細辨認，才道：“......就隻有‘TSH直接對下丘腦進行反饋調節’這一條機理。”

燕鳴秋點點頭：“按照目前的設計，你需要A、B、C三組小鼠。B組為對照組，手術但不處理......這樣實際操作起來比較麻煩，而且不好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