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次靈魂互換(1 / 2)

盛夏的日光格外烈,司檀被捆著壓在刑架上,辛辣的汗水早已糊滿她的眼,她緊閉雙眼,耳邊隻聽得到婦孺啼哭與看客喧鬨。

“行刑!”監斬官的聲音隨著令牌落下。

劊子手飲一口黃酒噴在刀上,泛著冷意的刀光閃過,手起刀落間,一顆顆頭顱滾落在地。

司檀隻聽到筋肉斷裂的聲響,便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失去了知覺。

此刻,斬首台上,鮮血四濺,一具具無頭屍體橫陳在台上。

台下,百姓們縱然被血濺到也不覺驚恐,反而一個個拍手叫好。

因為,為禍天下的大奸臣終於伏法!

好痛!

司檀捂著頭醒來,入眼是嵌著明珠翠玉的房頂,一股醇厚濃烈的香氣直衝腦門。

她扶著床柱坐起來,有侍女立即上前攙扶。

“主君,您醒了。”

望著眼前肩批薄紗的美豔婢子,司檀瞪大了雙眼。

“主君?”

司檀意識到美人是在叫自己,一時有些茫然。

低頭之際,她看到床柱上鑲滿的金箔,眼睛瞪得如銅鈴,下巴都要掉到地上。

“主君,您沒事吧。”美人上前攙住司檀的手,入手是柔軟細膩的觸感,司檀忍不住捏了一把。

美人見此並不奇怪,隻是垂眸淺笑。

“主君,您該上朝了。”美人再次開口,清靈柔美的聲音撓得司檀心癢癢的。

什麼?上朝?

司檀不解,自己不是被斬首了,怎麼到了陰曹地府還要上個勞什子的朝。

但眼前的人與物都真真切切,不像是在地府,倒像是在宮殿。

她這才開始觀察自己的身體,發現所處的軀體竟不是自己的!

望著比自己大兩倍的手掌,司檀陷入了沉默。

難道自己是借屍還魂了?還借了男人的屍?

雖未完全適應這具陌生的身體,她還是努力提起精神,跌跌撞撞撲向銅鏡,鏡中的人雖扭曲模糊,但她還是認得的。

這副樣子她死也不會忘記。

因為鏡中的人正是連累她斬首之人,南朝大奸臣阮佃之。

司檀本是阮佃之府中一無名小婢,但被阮佃之牽連而誅殺,她到死在用最狠毒的言辭咒罵他。

如今竟然讓她附身到阮佃之身上,這可當真是一樁奇聞。

待司檀自我消化接受了這個事實,已有幾位侍婢端著盛放衣物的木盤在一旁等候著。

在美婢們伺候下,司檀手忙腳亂換好朝服,慌亂間她還偷偷摳下牆上嵌著的一大塊黃金。

臨出房門時,司檀戀戀不舍地望著屋內奢華的陳設,吸溜吸溜嘴裡的口水,心裡想著總有一天要把這些珠寶黃金儘數收入囊中。

司檀在一眾美婢簇擁下往大門走去,一路上各種珍奇異寶走馬觀花般掠過,直看得她眼花繚亂。

美人財富在手,可司檀仍舊惴惴不安,她不知阮佃之的身份地位帶來的是福還是禍,更不知自己將如何適應與扮演好這位臭名昭著的大奸臣。

突然,角落衝出一人。

還未到近前,侍從就攔住那人。

司檀定睛一看,這人竟是自己,不對,司檀自己的靈魂附在阮佃之身上,那自己身體裡的又是誰?

“醃臢貨!快把身體還給我!我要殺了你!”那人叫囂著。

“大膽!”管家立即上前扇了那人一巴掌。

瞬間,空氣凝滯了。

司檀:我的臉!

那人:?!

等等,那人方才說把身體還給他,難不成我身體裡的是阮佃之!

司檀心中如是想著,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原來他們是互換了靈魂。

但是她轉念一想,若真如此,那阮佃之現在的身份就是個不起眼的婢子,而自己則是這一家之主,那麼主動權便握在了自己手裡。

她想著前世自己種種慘狀,一股無名怒火升騰而起,望著阮佃之的眼神陰冷了幾分。

“來人,將這婢子拖下去杖責二十大板。”司檀說著攥緊了拳頭,骨節發出咯咯響聲,冷聲道,“記住,不得留下外傷,隻需讓他痛不欲生。”

司檀可不想傷了自己的皮囊,隻要讓那奸人嘗一嘗皮肉之痛即可。

冷冷望著被拖走仍在嚎叫的阮佃之,司檀狠狠啐了一口。

這小小懲戒還不足以撫平司檀的創傷,日子還長,今天隻是開始,以後再慢慢折磨。

司檀上了馬車,一路晃晃悠悠就朝著皇宮前進。

與此同時,懲戒堂裡。

阮佃之被按在長凳上,一旁小廝持著長棍一下又一下捶打在他臀部。

“啊!”一陣刺痛讓阮佃之哀嚎出聲。

但當他聽到自己口中發出的是嬌柔的女聲時,便即刻噤了聲。

任憑小廝如何杖打,他緊咬牙關不再發出一絲聲響,相較於前世在戰場上受過的傷,這點痛尚能夠忍受。

“我阮佃之堂堂七尺男兒,怎能發出女人的聲音!士可殺不可辱!”阮佃之攥著凳子腿忍痛默念著。

阮佃之為人殘暴不仁,府中丫鬟小廝多多少少都受過他的責罰,因此常執行杖刑之人熟稔力道,最知道如何讓受刑之人痛苦。

那小廝得了主君的令,自然要做得更加滴水不漏。

最後一板落下,阮佃之有一瞬間的恍惚,他感覺從臀部開始,至後腰大腿,皆是一陣陣抽痛。

但,從外表看卻是毫無異常。

“把她拖下去,待主君回來再處置。”管家招呼幾名小廝將癱軟如泥的阮佃之提起,架著他的雙臂就把人拖回下房。

朝堂上。

司檀一進大慶殿,早已候著的眾臣立即迎上來。

望著將自己團團圍住的官員們,司檀一臉恐慌縮起脖子。

“阮舍人,前些時日下官委托之事,還望您考慮考慮。”其中一官諂笑著將一塊碩大的金鑲玉塞到司檀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