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皇帝果然派人將奏本送來。
司檀大字不識一個,直接將一摞奏本扔到阮佃之床頭。
並且留下一句:“不批完不許睡!”
阮佃之望著眼前厚厚一疊奏本,心中如有萬斤水泥堵著,真是造孽啊!
他不知道怎樣才能拿回自己的身體,而今又被司檀拿捏著,隻能先認命。
拖著沉重的病體,阮佃之執筆開始翻看奏本。
浴池裡。
司檀正泡在溫泉裡,幾個美婢身著薄縷伺候著。
“香香,再講一個故事!”
她對著其中一美婢道,沒想到阮佃之豢養的美人不僅美豔動人,還個個身懷絕技。
不是能歌善舞,就是巧舌如簧,特彆是這位叫香香的美婢,講出的故事比坊間流傳的話本還要有趣。
“好呀主君,那奴婢再講一個。”
溫泉的熱氣蒸得她飄飄欲仙,她如癡如醉地聽著故事,不時有美酒果子喂到嘴邊,真是好不愜意!
沐浴完,司檀在一眾美婢伺候下換上衣袍。
更衣處有一麵巨大銅鏡,司檀將阮佃之的身體從上到下觀察一番。
身形魁梧高大,墨發如瀑,長得還不賴!
隻是這濃密的胡須太礙事,司檀很是看不慣。
“來人,將我這胡子都剃了。”
美婢們聽此都有些猶豫,一時之間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沒人敢動。
“主君,這胡子您平日裡最愛惜,怎的突然要都剃了?”還是香香挺身而出,說出了大家的困擾。
“人都是會變的,如今我不喜歡了,剃吧。”
司檀大手一揮,美婢們才敢動彈。
許久,阮佃之臉上的胡子被儘數剃掉。
司檀摸著光滑的下巴和臉頰,十分滿意地點點頭。
“嘿,這剃了胡子就是不一樣,看著年輕不少。”
美婢們見司檀如此滿意,紛紛附和。
“是啊是啊,主君本就俊朗,沒了胡子更顯氣質呢!”
“主君怎樣都好看!”
“主君高興,奴婢們也跟著高興!”
......
司檀收拾完在鏡前好好欣賞了一番,之後便到耳房去看阮佃之奏本批得如何。
“你你你!竟敢剃了我的胡子!”阮佃之一看到司檀就注意到自己的胡子沒了,氣得差點沒暈過去。
“如何?是不是好看多了!”司檀不理會阮佃之的憤怒,自顧自揀起一本奏本翻看。
這奏本裡頭圈圈畫畫批注了不少,司檀卻是一個字都沒看懂。
“胸無點墨,目不識丁,蠢貨。”阮佃之瞥一眼司檀罵道。
司檀沒聽懂阮佃之前頭說的是何意,隻聽懂“蠢貨”二字,她再文盲也知道阮佃之是在罵她,立即冷笑著諷刺道:“對,你最聰明,可是你這個天才如今還不是在我掌控之中?”
阮佃之嗤笑一聲,神色淡然,沒說什麼卻好似說了千言萬語,他不屑與這般見識短淺的女人爭辯。
“今晚你彆睡了。”說完司檀大步離去。
司檀離開後,進來兩個女婢,什麼也不說,隻是一直盯著他。
“何意?”阮佃之被盯得渾身發毛。
二人直勾勾盯著阮佃之,沉默著。
到深夜,阮佃之才明白了她們的意圖,原來是盯著他不讓他睡覺的。
不過司檀算錯了一點,對於阮佃之而言,睡眠是可有可無的東西,前世他為了批閱公文常常徹夜不眠,這點小伎倆對他不算什麼。
......
司檀從寄人籬下的婢子一躍成了美人在懷金銀在手的大人物,巨大的驚喜讓她興奮地一夜沒睡。
她在屋子裡翻來覆去,發現每一件擺設都是奇珍異寶,喜滋滋地將所有寶物摸了一遍。
朝堂上收來的金銀財寶被她攏到床上,她一件件細細地欣賞一番,找了個匣子裝好藏了起來。
忙活到淩晨,司檀才精疲力竭癱在床上睡著。
......
“主君?主君?”
司檀是在管家的呼喚聲中醒來的。
她半眯著眼,伸了個懶腰,煩躁道:“彆吵!”
“主君,今日還要上朝。”
“不去了不去了!”司檀嚷嚷著翻了個身,將被子蓋住頭。
聽她這麼說管家竟真的派人給司檀請了假,宮裡也當真給批了假,可見阮佃之這個身份有多厲害,連皇帝都要給他幾分薄麵。
管家沒再叫她,她很快又進了夢鄉。
再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
司檀在婢子侍奉下穿戴好,隨後在美婢簇擁下到膳廳用午飯。
正坐好,便有一群身著綾羅綢緞的美婢端著一盤盤菜肴進來。
每一個盛菜的盤子都由黃金製成,外頭嵌著色彩斑斕的掐絲琺琅,有錦鯉狀的,有雲紋樣的,有龍鳳圖的,每一件都不儘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