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沒多好看,又老又臭!像隻大馬猴!”司檀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阮佃之一口氣梗在喉間,這輩子還沒人這麼評價他,他雖氣急卻麵色沉靜。
他從燭台上取下蠟燭,一臉不懷好意地來到司檀麵前。
“與我府中美婢想比,你確實醜得出奇。”阮佃之把玩著蠟燭,一側嘴角微微勾起,眼中晦暗不明。
見他這樣子,司檀再不敢反駁,畢竟人家一抬手就能捏死自己。
阮佃之將手搭在司檀肩上,用力捏著,似乎要將她捏碎。
就在司檀吃痛躲閃時,阮佃之的手順著她的手臂下滑,握住了她的手。
司檀害怕地撇過頭不去看阮佃之,不看,就不會疼了。
不過,阮佃之隻是捏著她的手提起,隨後將蠟燭放在她的手心。
“拿好蠟燭,掉地上就捏碎你。”阮佃之恐嚇道。
司檀不解地望著手中的蠟燭,想著這阮佃之還真是陰晴不定。
沒等她反應過來,阮佃之突然打開火折子,將司檀手上的燭芯點燃。
“呼!”阮佃之一下吹滅火折子,將火折子收起便坐回書桌前。
“今夜我要批公文,你執著蠟燭,等它燃儘再走。”阮佃之提筆在奏本上寫了幾個字,不再理會司檀。
手中的蠟燭燃儘,怎麼的也得到天亮,這不就是不讓司檀睡覺的意思。
司檀盯著緩緩淌下的蠟油,心裡默念著不要滴到手上,好在蠟油流到一半便凝固。
她鬆了一口氣。
不知過了多久,司檀感覺自己渾身都僵住了,眼皮也沉得抬不起來,可阮佃之仍一刻不停批閱公文,絲毫沒有倦怠之色。
“處理公務也不要這麼拚命吧,都不休息嗎?”司檀在心中默念。
蠟燭越燃越短,每當司檀眯上眼,蠟油便滴到她手心,燙得她一激靈便清醒了,慢慢地困意又席卷而來,蠟油又滴下,司檀就這麼陷入死循環。
阮佃之早已習慣了夜間處理公務,他本身對睡眠的需求也不大。
處理完一疊公文,阮佃之便瞥一眼司檀,看到她被折磨得哭喪著臉,明明困得要死卻強撐著精神,心中便甚是暢快。
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現在他的麵色前所未有地舒展,嘴角也噙著從未有過的笑意。
天微亮,阮佃之終於處理完所有公務。
他站起身活動一番,拿著一柄小銅勺輕輕一撚,司檀手上的蠟燭便熄滅了。
阮佃之沒想到司檀站著都能睡著,搖搖晃晃隻需輕輕一點便能推倒。
他無奈地搖搖頭,伸出左手將大拇指和中指搭起,對準司檀的額頭重重一彈。
“梆”的一聲,司檀身子一仰摔了個大馬哈,疼痛讓她清醒了一大半。
“做什麼!”司檀捂著額頭吼道。
“休息去吧,我上朝你就不必跟著了。”說完阮佃之便大笑著離開。
司檀哭喪著臉一把甩掉手上僅剩的一小截蠟燭,將已經凝固的蠟油摳乾淨。
她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揉著額頭獨自回了耳房。
司檀用清水洗淨手上的蠟油,又抹了把臉,好讓自己清醒一些。
望著銅鏡裡泛紅的額頭,司檀把阮佃之八輩祖宗都罵了個遍。
到了朝堂上,一群朝臣一擁而上,每個人都拿出金銀財寶塞給阮佃之。
“阮大人,前些日子托您辦的事可有著落?”
“大人,下官也有求於您。”
“舍人,老夫前日得了幾個西域美人,不知你有無興趣?”
“大人大人,我也備了些薄禮!”
......
阮佃之被周遭嘰嘰喳喳的聲音吵得頭大,他怎麼不記得自己應允過這些人什麼。
難不成是司檀頂著自己的身體乾了些見不得人的事?
“諸位,禮我收了,至於事辦不辦,我看看心情。”阮佃之將金銀儘數收下,卻並不應允任何人。
從前,他就是這麼做的,反正這些錢財都是人家自願送到他手上的,豈有不收的道理。
大家也都知道阮佃之從來都是收錢不辦事,他也從不開口許諾彆人,隻是之前司檀頂著阮佃之的皮子應了些請求,大家還以為他轉變了想法。
對於阮佃之的態度,各位大臣也並不氣惱,誰讓阮佃之一直都是這麼喜怒無常。
隻要能花錢在阮佃之麵前刷個存在感,也就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