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切停息,岸上是一片狼藉,所有人橫七豎八癱在地上,眼神中儘是恐懼與劫後餘生的茫然,當他們意識到自己的兄弟被卷入水流喪了命,皆是蒼白著臉滿目悲愴。
司檀狠狠嗆了水,還未反應過來,侍從便來攙扶,聽到侍從叫自己“大人”,司檀就知道自己和阮佃之又互換了。
她捂著腦袋,思緒一片混亂,在侍從攙扶下起身才想起自己撞上石頭暈了過去。
“快快快,他他他......”司檀指著自己身體的方向念叨著,她的身體此刻一動不動躺在地上,她不由得擔心阮佃之會不會因此醒不過來。
司檀腳步匆匆跑向自己的身體,一把撈起身體橫抱著。
“大人,這姑娘受傷了,咱們趕緊找大夫。”侍從提醒道。
司檀低頭一看,額頭上確實出了血,撞破的地方還腫起拳頭大的包,再不治恐怕就要流血而亡了。
想著司檀就抱著自己的身體朝山上跑。
“瞧見了吧,這就是你忠心服從的人,不在於犧牲的人,隻在乎一個女子。”李匪不知何時站到了侯騎身邊,擰著濕透的衣衫幽幽道。
侯騎癱坐在地上,臉上多了幾道血痕,赤紅著雙眼望向司檀離開的方向。
他緊咬牙關,拳頭捏得咯咯響,他第一次對自己的信仰產生了懷疑,重用這樣一個人的當權者又會是怎樣賢明呢?他不知自己的忠心是否值得。
“去看看你的將士們吧,我也要清點清點我的兄弟們。”李匪拍了拍侯騎的肩頭,說完就轉身朝自己的弟兄們走去。
侯騎仍舊坐在原地,細細掃視著狼狽的將士們,心中湧上一陣酸楚。
“侯將軍,經清點,有十名將士不見蹤影,八名將士受傷。”副將道。
侯騎在副將的攙扶下站起,強打起精神道:“將失蹤將士的身份核實。等水泄完找幾個水性好的將士搜尋。”
李匪清點完弟兄,好在他們作為山匪行動敏捷,極善水性,所有弟兄都安然無恙。
看侯騎神色凝重,李匪也不想再打擾,於是沒打招呼就帶著弟兄們離開了。
因水庫成功泄洪,平陽郡保下了,百姓們便下山回到各自的住處,司檀抱著阮佃之自山上回到平陽郡,很快找到大夫給阮佃之診治。
大夫診治一番卻發現這頭部的傷足以致命,但傷者卻尚存生機,隻是現下還醒不過來。
司檀聽完大夫的診治結果隻能訕訕地笑了笑,如果不是她和阮佃之換了靈魂,自己恐怕已經死了,但司檀卻不敢和大夫說,說了怕是要嚇死大夫。
大夫開完藥,司檀便叫侍從將大夫送走。
阮佃之還沒有醒來的跡象,司檀囑托侍從好好照顧阮佃之,她才想起侯騎他們還在水庫邊。
正想著,外頭便傳來一陣喧鬨。
司檀出門就看到侯騎他們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來,每個人都濕了衣衫,或多或少受了傷。
“侯將軍,將士們怎麼樣了,快去洗洗澡,彆凍著了。”司檀大步上前關切道。
侯騎冷臉看著司檀,身子卻恭敬地行禮,他雖內心不悅,但阮佃之畢竟是上官,麵子上還是要做足。
“大人不必擔心,將士們我會安排好。”侯騎說完便大手一揮帶著將士們進了內院。
司檀不明所以,怎麼侯騎突然變得這般冷漠,她靠近江南天,收著嗓子問道:“侯將軍這是怎麼了,臉色那麼差。”
江南天咳嗽一陣才停下回話道:“有將士犧牲,侯將軍心中自然難受。”
“什麼!”司檀驚詫出口,“那怎麼辦......”
“侯將軍會處理好,大人您就不用操心了。”江南天說完又開始劇烈咳嗽。
瞧著江南天這樣子,麵色蒼白,渾身瑟縮,該是凍著了。
司檀急忙喚來侍從去請大夫,江南天推拒一番還是順從了司檀,他知道災區後續治理才是大問題,他不能現在就病倒。
安置好江南天,司檀才回到房間照看阮佃之。
受傷的額角已被大夫包紮好,大夫開的藥也給阮佃之灌下,但他還是絲毫沒有轉醒的跡象,司檀望著阮佃之沉睡的臉心中充滿疑惑。
究竟是什麼契機導致二人的靈魂互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