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欣月來到楚雲綺所在的房間,見春雨和夏荷守在門外。
她一出現,春雨就給她使了了個眼色,鼓了鼓鰓子。
懂了!
春雨的意思就是楚雲綺正在生氣!皆因楚雲綺生氣的時候就會一直鼓起臉腮,活像個兔子。
果然,阮欣月敲門進去後,楚雲綺雙手托著下巴,鼓著臉腮地坐著,見阮欣月進門,瞥了她一眼後,就昂起頭看天花板去了。
用身體語言赤裸裸地表達我很生氣了!
‘噗嗤’阮欣月見楚雲綺擺出這麼一副“我生氣了,你不哄哄我的話我是很難消氣”的小孩神情不由得笑了出來。
她都十五歲了,怎麼還能像小孩子一樣可愛!重點是楚雲綺做出這些小孩的神情和動作跟她氣質很相符,讓人挑剔不出毛病,絲毫看不出有任何的矯揉造作成分。
也就這種被人捧在手心裡長大的人才能保持這份童真吧。
就在阮欣月想著開口逗逗她時,楚雲綺聽到她的笑聲,突然就紅了眼,掉起了眼淚。
…………
情緒切換怎麼可以這麼快?召喚眼淚的功力也能一秒到位嗎?
“連你都笑話我?你肯定也覺得我笨,竟然被她們那些騙小孩的小把戲給騙了!”楚雲綺一邊哭一邊說著。
“沒有,我沒有。我剛進來時隻是覺得那幅表情很可愛才笑的,並沒有笑話你。”楚雲綺的眼淚和控訴打了阮欣月一個措手不及,連忙坐到她的旁邊解釋到。
“你有,你就有!如果你沒有覺得我笨怎麼當時不跟我說他們聯合起來騙我,而是去找我娘解決。”楚雲綺完全聽不進阮欣月的話,接著說道!
“如果我當時直接說他們聯合起來騙你,你聽得進去?當時我話的重量比你堂妹和那書生話分量重嗎?”阮欣月不得不讓楚雲綺自己心裡掂量下。
俗話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當時已經掉進了被人做得局裡了,“局”外話很難聽得進去了。
她當時那種情況,隻能將“局”打碎,才能將她從“局”中解救出來。
楚雲綺聽了好友的話,屏住哭泣想了想,然後哭著更厲害了!
她自己也知道當時全身心都在那個書生身上,哪怕是她娘說的話也未必能越得過書生去,何況是阮欣月說的?
阮欣月見她心裡有答案了,也不忍再說些什麼話刺激她,就陪著她,等她哭完。
楚雲綺哭了一會,就漸漸地停了下來。
“我那堂妹太可恨了,心思太歹毒了,她竟然想要讓我嫁一個府裡的下人,讓我下半輩子都提不起頭,你說她怎麼可以這樣啊?”
“從小到大,我吃穿用度是比她稍微好一點,可是那也是我爹娘給的,她要覺得不公平就問她爹娘要啊,把氣撒我身上這算什麼回事?”
“還有那個人,他怎麼能背地裡跟彆人籌劃著怎麼騙我明麵上卻口口聲聲地說著喜歡我,怎麼有這麼不要臉的人?”
…………
楚雲綺一邊哭,一邊發泄著壓抑了很久的情緒。
阮欣月也不打擾她靜靜地聽著,讓她哭,讓她說!
任誰被自己的堂妹和一個男子聯手來欺騙自己感情,都會是憤憤不平地、委屈地、或許還有那麼一些不甘地。
何況這件事真的超出了阮欣月的預想!
這個男子的身份,阮欣月一開始以為是書生;
但是經國公府夫人對其身份一番調查後得出,這名男子的身份連書生都不是,隻是國公府三房的一個小廝!
為什麼身份上有這麼大的落差?她堂妹的話就是平日裡一個平日裡高高在上的驕傲得像個孔雀的官家小姐,最後嫁給了一個下人,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做人,那個畫麵隻要想想她都覺得解恨!
她堂妹有多解恨楚雲綺的下場就有多慘!
官家小姐跟書生,勉強能接受;畢竟書生那日金榜題名的話,身份就不同而日,一下就能官爵加身,成為官大人。
官家小姐跟小廝,這個小廝搞不好還是奴籍的,那就是永無出頭之日,哪怕消了奴籍,以後的身份平步青雲的可能性基本為零。
如果真讓那個堂妹和那小廝的計謀得逞的話……
在這個女子視‘聲譽’如命的朝代,等待楚雲綺的下場將是:名譽掃地、身敗名裂、成為家族棄子……,嫁不到好人家,後半生得不到夫君的寵愛和婆家的尊重,這婚前與府裡小廝有染的經曆把她釘在了恥辱架上。
光想就讓阮欣月打了冷顫。
楚雲綺哭了一會,漸漸地收住了哭聲。
“還沒哭夠就哭吧,哭出來舒服點,彆憋著……”阮欣月見楚雲綺的手帕此時已經被她自己的眼淚濕透,主動遞上自己手中新繡的手帕說道。
……
哭夠了楚雲綺聽罷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一手搶過她遞上來的手帕,報複性地將眼淚鼻涕亂擦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