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第一次有記載的,能被稱為“戰爭”的事件,發生在舊公元前十年。
彼時人類弱小而卑微,隻能依附於龍族、巨人族這類強大的族群,以在弱肉強食的大陸上生存。
那是個黑暗的,看不見未來的時代。
但希望總是有的。
一些人覺醒了魔法——人類血統之中,能與自然元素溝通的強大力量。
然後星火彙聚,終至燎原。
舊公元元年,人類同龍族、巨人族之間的戰爭結束,人類獲勝。
舊帝國史書稱其為“曙光戰爭”。
然而,從之後的曆史看,曙光即使寵罩過魔法帝國,也隻眷顧了它漫長生命中不足十分之一的、最開始的那段時光。
人類在麵對自己的同類時,往往能比任何異類都要殘忍。
魔法天賦並不平等,而以他人性命為祭的禁咒層出不窮。
那是一個善通人甚至低等級魔法師的地獄。
於是教會出現了。
與後來許多人所認為的不同,教會,包括其麾下的十字軍(騎士團的前身),最初的立場以及所作所為,都是無愧於“正義”二字的。
他們的力量來源於對神明的信仰,越是善良,越是強大。
他們審判那些殘害無辜的魔法師,解救深受魔法師之害的群眾,最終打進了帝國的王都。
第二次戰爭——十字之戰,教會終結了舊帝國三百九十四年的罪惡史。
但當教會開始掌控帝圍、對魔法趕儘殺絕並以此為名義試圖掐滅科技的萌芽時,曆史便注定了它不是這場角逐最終的勝者。
——節選自《人類通史》
(人類聯盟7年版,三位首席執行官共同編著)
——
徹斯特這座小城,本是帝國與聯盟交鋒的邊疆。雖然現下兩邊休了戰,但因為誰也不知道它們何時還會打起來,這倒黴的城也就一直都是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這家標牌都垮掉了一半的“萊琳酒館”亦不例外。
黃昏時分,酒館內除酒保與年輕的夥計外空無一人——這種情況從夥計剛來做工時就一直持續著,若非如此,下一刻兩位客人推門進來時,他也不會那麼驚訝。
來者一身黑色鬥篷,舉手投足間顯得機警而敏感,其中一人掩上了門,另一人則快步走到吧台前,低聲向酒保道:“羅契夫讓我替他問老板娘好。”
酒保擦拭著杯子的手一頓,抬眼道:“我希望真神保佑她,但恐怕她沒有這個幸運了。”
客人明顯鬆了口氣,一邊遞過去一個徽章模樣的東西,一邊回道:“那就願自然保佑她吧。”
酒保接過徽章,左右翻看了一下,用手一拂,上麵一個樹枝模樣的圖案便亮了起來。他點點頭,把徽章遞了回去:“是真的。抱歉見麵有些倉促了,最近教會查得嚴——對了,我叫塞伊,你們呢?”
吧台旁的客人摘了兜帽,露出金色的短發和滿是興奮的湖藍色眼睛:“這麼說羅契夫說的都是真的了?你們真的能教我魔法?唔,我叫狄斯,那邊的是——”
“安提,”自從進門就一直未曾說話的人開了口,聲音悅耳而清冽,“安提·倫瑟。”
“倫瑟?”酒保塞伊一怔,目光多了幾分審視的意味,“冒昧問一句,閣下是……”
他的後半句話戛然而止,因為那位自稱“倫瑟”的客人也摘下了兜帽。
這人無疑是極好看的,眉眼都像畫。
但令塞伊驚疑的不是他的樣貌,而是他那雙紫水晶般的眸子。
“我知道您的顧慮,”年輕人眉眼彎彎,顯得溫潤而有禮,“但請您放心,我從未效忠帝園,這個姓氏帶給我的隻有苦難,並無榮光。”
“這樣啊……”塞伊的眼神依舊有些複雜,“我們還要再等一個人,明天才能啟程回總部,兩位不如先在我們酒館的房間內休息一晚吧?”
“沒問題。”
“好,有勞了。
兩人一同開口。
由酒館夥計帶著去房間時,狄斯—直在好奇地問東問西。
“你也是魔法師嗎?魔法是不是很厲害?聽說可以飛?”
“嗯……我隻是個學徒而已啦。那些大魔法師是很厲害呀,我就不行了。飛行魔法很簡單的,不過在天上飛太危險了,容易成為教會的打擊目標——我們一般都是在協會裡練習。”夥計耐心地一一回答。
“哇,真的可以飛?!”狄斯驚異道,“這樣不是反重力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