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臥室裡,隻餘下暖黃色的床頭燈光。
修長有力的手停在她的睡衣前襟,解開了第一顆扣子。
男人的氣息噴薄在她的耳側,唇瓣擦過耳垂,熾熱久久不褪。
他的薄唇貼著她的耳骨,嗓音沉而冷:“放鬆,彆怕我。”
明明長著和苟荀一一模一樣的臉,卻是全然不同的危險與冷峻。
真的要為了救苟荀一,和他的雙胞胎弟弟做那種事嗎?
“等,等一下。”
千鈞一發之際,梅聞雪豁然睜眼:“我……不方便。”
欺近的男人一愣,旋即下了床,妥協道:“我去給你泡薑糖。”
“謝謝……抱歉。”
男人倏爾凝了神色:“你是我的女朋友,不需要對我說謝謝。”
梅聞雪意識到自己的失誤,他們現在是情侶,情侶之間是不需要說“謝謝”的。
“乖,不用多想。”見她糾結著咬唇,祁連馴放緩了語速,“我又不是禽獸,不會為了這種事情為難你。”
梅聞雪神色稍霽:“我,我沒事,隻是,肚子……疼。”
她患有Broca失語症,哪怕已經很努力地去扮演一個合格的女朋友,依舊是糟糕透頂的樣子。
“過會兒給你揉揉。”
男人裸裎著上半身,黑色絲綢睡褲鬆鬆垮垮掛在胯骨上,露出一小截深灰的內褲邊緣。
他翻身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搜了搜:“唔,再充個熱水袋吧。”
他為她掖好被子,充了熱水袋,去廚房泡薑糖。
“等,等等。”她想到他對這個家缺乏了解,連忙叫住他。
“嗯?”
“今天……去超市,買了薑。”梅聞雪磕磕絆絆,“糖,換地方……櫃子。”
“知道了。”祁連馴頷首,“找不到我再問你。”
透過門縫,她看見他峻拔的背影,攪拌時筷子碰到玻璃杯壁,聲音清脆,在寒夜中一聲一聲地響著。
梅聞雪想,在扮演苟荀一這件事上,祁連馴做得很好,如果現在苟荀一在她身邊,大抵也會做出一樣的舉動。
至於這個男人本身的性格,似乎被隱藏在了“苟荀一”的身份下,不能窺見分毫。
“我嘗過了,不燙。”見她還在發愣,祁連馴笑著把杯子遞給她,“還是說——要我喂你?”
梅聞雪慌亂接過:“不,不用了,自己,可以。”
“喝完了?薑絲會不會放太多?會辣麼?”
梅聞雪搖頭:“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