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聞雪生活很規律,下午是她固定的畫畫時間。
局裡給苟荀一分配的房子不大,兩室一廳一廚一衛,就算是這樣,苟荀一也拿了一個房間,給梅聞雪做畫室。
“小梅,跟我出國已經夠委屈你了,能給你的,我都會給你。”苟荀一很鄭重地這樣說。
“……不……不委屈的。”
梅聞雪那時候急道。
今天她打算練習素描,祁連馴靜靜倚在牆邊看。
已經畫完的作品掛了滿牆,他一幅一幅看過去,都是不同時期、不同穿著的苟荀一。
祁連馴不知何時,走到了梅聞雪的身邊,征詢道:“那些畫冊,我能看看嗎?”
梅聞雪瞬間想到了畫冊裡麵的內容。
耳朵紅了紅,卻又沒立場阻止。
祁連馴就當她同意了,從地上撿起一本。
他幾乎是懷著自虐的心思,打開看裡麵的內容。
這一本是人體結構速寫,熟悉的模特,□□的姿態,肌肉線條流暢而有力。
似乎是怕祁連馴誤解,梅聞雪慌忙解釋:
“是……藝術……”
祁連馴隻是輕描淡寫道:“如果是藝術,為什麼臉紅?”
梅聞雪解釋不清。
——因為那是藝術,也是她喜歡的人。
祁連馴沒再發難,他眉目沉靜,拿起其他的畫冊翻看。
苟荀一,苟荀一,還是苟荀一。
畫室裡三百多本畫冊,三千多張的畫作,都隻畫了那一個男人。
那個和他有著一模一樣長相的雙胞胎哥哥。
就連梅聞雪也覺察到了祁連馴突如其來的低氣壓,懵懂地看著他。
窗外監視的人同樣看到了這一幕。
外牆上的監聽設備正靜靜地運作著。
在這麼多雙眼睛的注視下,祁連馴放下手中的畫冊,重新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
“小梅……再為我畫一幅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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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聞雪不知道事情的發展是如何到這種地步的。
祁連馴掀起那件畫著小太陽的衛衣,露出被它遮掩住的大片肌膚。
他卻渾然不在意,衛衣被隨意丟棄在廢棄畫紙上,遮住了草稿上苟荀一謙和的眼睛。
有種欲蓋彌彰的曖昧感。
梅聞雪愣著,完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