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聲不斷衝打著山林,遮擋住了他們的交談聲,在他們身後的弟子並沒有聽到。
兩人說了幾句之後也沒再吭聲,都在心裡想著早解決完早回去交差。
風奇直接朝身後的弟子揮了揮手,將前方的小院團團包圍,以免裡麵的人跑了。
他和聶衝站在後麵,剛欲下令,身後卻突然悄無聲息的站了個人。
“兩位,深夜來訪,有何貴乾啊?”
清幽的聲音在這漆黑的山林中尤顯鬼魅,風奇和聶衝瞬間驚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兩個人齊齊瞪大眼睛,猛的轉過身來,“嗬——”
還沒發出一個音節,隱匿在黑暗中的黑影直接出手握上了兩人的脖頸。
哢嚓兩聲脆響。
兩人連劍都沒有抽出來,便直接沒了呼吸。
到死都不知道殺他們的人是何模樣?
祝瀠看著地上的兩個人,被打擾醒的怒氣稍微消下去了一點。
總有那麼幾隻不知死活的小老鼠要蹦躂到她麵前。
她眼眸冰冷的看向前方,眼底滿是森寒的殺意。
“既然不想活,那便死吧。”
祝瀠腳尖輕點,整個人直接融入進漆黑的雨幕中,身影鬼魅,手法辛辣又狠絕。
瓢潑般的大雨不僅能發出噪音,還能遮擋住此起彼伏的慘叫聲。
不到半刻鐘的時間,圍困住小院的幾十個人已經全部倒地。
無一生還。
祝瀠踏過堆疊的屍體,麵無表情的走進小院,隨即推門進了屋子。
氣消了,繼續睡覺。
翌日清晨,裴少虞醒來後剛打開木柵欄就被外邊一地的屍體給震到了。
他瞬間變了臉色,快速走了出去,蹲下身體一一查看。
無一例外,全部都是被一招解決,皆是喉頸粉碎斃命。顯然是被人用手捏的。
裴少虞很快在其中發現了風奇和聶衝,兩人臉上雖然有泥水,但他還是認出了兩人的身份。
他蹲下身體又查看了下兩人。
同樣是被捏碎了脖頸,一招斃命。
裴少虞自認在域外這麼多年心腸已經冷如蛇蠍,即便如此,看到這“壯麗”的場景,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祝瀠從屋裡出來後就看到裴少虞雙眼出神的坐在院子裡,看起來有些神思不屬。
她眼眸微暗,很快就察覺到了什麼,“怎麼?害怕了?”
裴少虞立馬回過了神,目光落到了她身上,神情有些複雜。
他久久沒有開口說話。
祝瀠被他看的有些不耐煩,“後悔了就說,你現在還有反悔的機會。”
果然,一開始的時候就應該把人殺了。
真是自找麻煩。
“抱歉前輩。”裴少虞聲音略有些沙啞。
祝瀠已經預見了他之後的話,不過是後悔了之類的話。
神情越發冷漠。
裴少虞緩緩站起身,走到她麵前,比她低了一個台階,正好與她平視:“又麻煩你替我善後了。我沒想到他們會這個時候過來。”
不,應該說也想到了,隻是和祝瀠待在一起不自覺放鬆了警惕。
昨夜如果不是祝瀠出手,他可能早就喪命了。
祝瀠盯著他的眼睛沒有動,眼眸變了幾變,突然冷嗤了聲:“你果然很怪。正常人看到這種場麵不該先害怕嗎?”
畢竟人性就是如此,太過強大的存心,畏懼是本能。
她以前在很多人眼睛裡看到過畏懼,害怕,忌憚,隻有眼前這個小鬼,竟然一臉愧疚的看著她。
奇怪的人。哪對父母養出的古怪小孩兒?
“前輩這是說的什麼話?”裴少虞麵容嚴肅了下來,“我知道好賴。前輩雖然嘴上一直說殺我,但其實一次也沒對我動過手。而且我這條命本來就是前輩給的,那些人也是因為我而來的。我怎麼可能怪前輩。”
他確實被衝擊到了,也確實被嚇到。
但從始至終都是感激祝瀠的。
“行,既然感激那外邊那些人你去處理,彆再來煩我。”
祝瀠又恢複一貫的倦懶模樣,眼皮半垂著瞥他一眼。隨即轉身又回了屋子。
裴少虞一直看著她的背影直到她進去。
他才收回視線,心裡鬆了一口氣。
還好前輩沒有生氣。
有了這次,裴望應該也不會再輕舉妄動,起碼短時間內不會。
不過以防萬一,他們還是儘早下山為好。
裴少虞想到這裡,立馬行動了起來,今天還有好多事情等著他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