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太過分,我說過不需要。拿開。”
“前輩,聽話。”
見她抿唇抗拒,裴少虞隻能將劃破的手指塞到她口中,溫熱與冰冷碰撞。
他垂在身側的手輕顫了顫,麵上卻沒什麼變化,“我說過,我的血可以幫你。”
濃烈的血腥味在口腔內炸開,令祝瀠忍不住皺了皺眉。
她在夜色中狠狠瞪向裴少虞,隨即眼眸危險眯起。
像是在說:你給我等著!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而去,睡在一旁的金玲和息塵都毫無所覺。
“嘶~”
裴少虞擰了下眉,有些無奈:“前輩,我真的是想幫你。”
手指被祝瀠狠狠咬住。
祝瀠恢複一點力氣後,想都沒想便咬住了裴少虞的手指。
這小鬼實在是太放肆了。
兩人就這麼僵持著,突然,裴少虞來了一句:“遭了,我方才似乎忘了淨手。”
祝瀠麵色微變,下意識鬆開了嘴巴。
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收回了手,唇角帶著點得逞的笑意。
“你!”
祝瀠伸手掐住他的脖頸,直接將他按在了地上,臉靠近過去,“你這條小命看來是真不想要了。”
裴少虞完全沒有抵抗,順從的被她掐住脖子,唇角的笑意一點沒有散去。
昏暗的夜色中,祝瀠臉上的青筋還沒有完全消褪,留下淺淺的痕跡在皮膚上,就像神秘的圖騰一樣,有種妖異的美感。
“你還笑的出來?就這麼自信我不會殺你?”
握在他脖子上的手開始慢慢收緊。似乎真的動了殺心。
“前輩。”
裴少虞嗓音有些沙啞,莫名撩人:“不玩了好不好?”
“誰跟你玩?”
祝瀠幾乎咬著牙蹦出這幾個字,覺得這小鬼真的很懂得怎麼氣人。
“那你掐夠了自己鬆手,熬了半宿,我先睡了。”
說著,便緩緩閉上了眼睛。真就這麼放任不管了。
祝瀠:“……”
握在他脖頸上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
最後,裴少虞隻聽到一聲冷哼,隨後籠罩在身前的陰影散去,脖頸上的力道也消失不見。
悉悉索索的布料摩擦聲在不遠處響起,隨後便沒了動靜。
他緩緩睜開了眼睛,扭頭看了一眼已經躺回原位的祝瀠,無聲的笑了笑。
清晨,息塵眼尖的看向裴少虞的手指:“謹之公子,你這手怎麼了?怎麼被劃了一道口子還有個牙印?”
晚上莫不是被人偷襲了?可這也不對勁啊。
“我幫你包紮一下吧。”
“不用。”裴少虞拒絕了他,似乎心情很好,“一點小傷而已。”
站在兩人前麵的祝瀠聽到聲音後,身形幾不可見的停頓了下,隨即又恢複自然。
“祝姐姐,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金鈴總覺得今日的祝瀠臉色有些莫名的蒼白,連氣息都有些虛弱。
祝瀠朝她搖了搖頭,唇邊帶著散漫的笑意:“你看錯了。”
裴少虞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後,快步走到祝瀠身邊,問她:“前輩,你身體——”
“怎麼?”祝瀠打斷他,冷睨他一眼,“還要再來一次?”
“這次為什麼會這樣?上次明明…”裴少虞皺眉看著她。
祝瀠卻不想搭理他。
但這小鬼聽不到答案就一直跟在她身後,讓人忒煩。
她停住腳步,語氣暴躁:“我說過,你的血對我沒用,也許下次就一點作用也沒有了。”
她故意說的惡劣,就是不想讓他如意。
裴少虞也果真如她所料失落下來,眼裡的關切卻藏都藏不住:“現在還很難受嗎?你不要硬撐。”
他沒想到他的血這麼快就失去了作用。明明以前為了藏住這一身異血甘願吞毒變成滿身毒血。如今暴露了卻又恨不得時時刻刻起作用。
“要不您多喝些,會不會好些?”
說著,他真的就要拿劍放血。
“夠了。”
祝瀠按住他手掌,有些煩躁,似乎是沒有看到她預想到的反應。
“騙你的,有用,不難受。”
她狠狠打掉他握在劍柄上的手,快速說道。
隨後轉身朝前麵走去。
裴少虞怔了怔,立馬追上去,漆黑的眼眸微亮,又重新聚滿了色彩。
四個人簡單吃了點東西,便繼續趕路。
穿過峭壁進入一片蔥鬱的山林時,祝瀠突然開口說了一句:“來了。”
“來了,什麼來了?”
金鈴耳朵豎起,扭頭四處張望,剛轉過來。
五道黑影刷一聲出現在麵前,擋住了他們前行的路。
裴少虞眯眼望去。
金拳手王洛,魔教毒蜘蛛,獨眼蛇齊崇,鴛鴦劍手宋氏夫婦。
全都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大人物。
他握緊手中的劍,身體前所未有的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