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萬一,狐之助謹慎提問:“審神者大人,請問您之前是怎麼給青江大人手入的呢?”
“就按著山姥切的說法,想象有什麼東西從體內流轉到對方本體裡……”
若撒毫不猶豫地回答,剛答完突然就站起來,抬頭看著瘮人的紅月和萬葉櫻乾枯的枝丫,問了句:“激活萬葉櫻,對於這個本丸是很重要的,對嗎?”
“是的審神者大人!”狐之助也是秒答,補充道,“激活萬葉櫻之後,本丸就會正式認主歸屬於您,本丸的景趣——就是季節氣候都能任您選擇!”
若撒並不在意本丸四季如何,更不在意冬暖夏涼,春華秋實,他是吸血鬼,不管什麼時候,不管在哪,體溫幾乎都是冰冷,他不需要知冷知熱,他隻要小心避開致命因素就行了。
若撒回頭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小狐丸和小烏丸,又左右看了看,才禮貌地谘詢能否借用一下小烏丸的本體。
“用我的吧。”
小狐丸攔住小烏丸準備遞刀的手,毫不遲疑地把自己的本體放到若撒伸出的雙手上,他不確定對方想乾什麼,但小烏丸為了他們做出的犧牲已經足夠多了。
“謝謝!”
若撒接過刀禮貌道謝,抽出刀身細細打量了一下,然後伸出另一隻手手腕朝上,沒怎麼比劃就用小狐丸的本體果斷割開手腕的皮膚和血管。
皮肉被劃開的疼痛瞬間傳到大腦,若撒微不可查地抖了抖。
他其實很怕利器劃開皮膚。
利器隔開皮膚的視覺衝擊或者體感,都會讓他想起他的一個吸血鬼朋友。
他的這個朋友因為進食的時候沒有做好防備,不小心讓對方跑掉了,直接導致了自己吸血鬼身份的暴露,緊接而來的是對方糾集了吸血鬼獵人的抓捕。
他的朋友被抓獲後沒有□□脆利落地抹殺,而是被固定在手術台,被瘋狂科學家用各種尖利物品一下又一下劃開皮肉甚至內臟,企圖在皮膚之下、血肉之中找到吸血鬼的秘密。
若撒會知道是因為他的朋友當時已經受不住這樣的酷刑,血液的大量流失和劇痛讓他無意識地把力量集中起來,鏈接到他,共感的時候他仿佛也被禁錮在窄小的床上,被一遍又一遍劃開放血。
若撒被嚇到了,第一次懇求他的“父親”,“父親”憐憫地看著若撒,把他朋友被囚禁的地址告訴了他,並告訴他最好不要去。
若撒最後還是去了,共感隻有很短的幾秒,遠不如親眼看見如同待宰羔羊般無助,已經虛弱到哀嚎都顯得為不可聞的吸血鬼朋友的慘狀來得印象深刻。
不同於暴露在陽光下迅速的灰飛煙滅,這種淩遲一樣的試驗讓擁有超強自愈能力的吸血鬼痛不欲生。
他的朋友祈求若撒救他,要麼殺了他。被驚嚇到的若撒看著渾身是血目眥欲裂的吸血鬼向自己伸手的時候,下意識逃了。
他害怕這種淒厲瘮人的無助悲鳴,他救不了他的朋友,也下不去手了結自己的朋友。
最後的最後,是“父親”幫他做了了斷,幫他殺了已經奄奄一息的朋友。
在那之後若撒很長一段時間都夢回那個夜晚。
他仿佛一直呆在那個房間的角落,看著鋒利手術刀是怎麼一下又一下劃開朋友的皮肉,而傷口愈合後又是怎麼被再次劃開,或者有時候,他覺得他才是躺在手術台上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