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你以為楊戩要吻你,一次他真的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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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發生在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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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源妙道真君不愧是闡教三代第一人,以天才的速度適應你的種種騷話和進攻。你本來很享受這種你來我往的對手戲,但很快你就發現,楊戩在男女之事上既靈活又死板,他可以同你在人前毫不羞澀地十指相扣,但哪怕甲板上四下無人,也隻肯在屋內和你相擁。
至於更進一步就想都不要想了。楊戩精於遊獵,當他以狩獵者的經驗鑽研你的一舉一動時,很快就能察覺到你到底是單純地想要親近(很少),還是轉著什麼不妙的念頭(大多數)。事實證明,當一千多歲的老神仙開始得心應手起來,你真一點不是他的對手。
其實你並不心急,真的。雖然目前還處於能看不能吃的階段,但你本以為這場偷心攻堅戰要以年為單位,誰想到三個月美真君就舉白旗了呢?這和你的原計劃相比堪稱光速白給,是以你有充足的耐心去溶解他,讓他再一次對你繳械。
於是你熱衷在任何時間和場合捕捉野生的楊戩,打瞌睡的、看雲的、擼狗的、剛開工回來的……然後把他拉到房間裡履行戀人兼抱抱熊的職責。
至於老康老姚看他越來越奇怪的眼神,唉,這怎麼能怪你呢?年紀輕輕在異地他鄉無依無靠,想要親近自己的情郎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你說對吧,二哥。” 你將雙手從楊戩手臂與身體的間隙穿過去,在腹部交叉,從背後抱著他說道。
楊戩原本背對著你寫字,被你從後麵抱住後微微一頓,“不是說要看我演示此碑寫法?”
你蹭蹭他,感受背部肌肉美妙的收緊、放鬆,“對呀,二哥彆停,這字我想裱起來掛在床頭,筆力一頓就不美了。”
“小滑頭。”楊戩似乎笑了,腹腔處傳來微妙的震動,“我看你求字是假,求色是真吧。”
你把臉埋進他的緊實的背部裡深深吸了口氣,啊,又收緊了。
“唉,說句不好聽的,就這還叫色啊?就這?”
手從腹部緩緩上移,絲綢和溝壑的柔韌觸感有著吸附手指似的魔力,“至少要這樣才叫求色吧。”
楊戩突然直起身子,你生怕他給你來記彈指神通趕緊撒手,卻見他抻抻肩背,而後再度微俯下身寫字。
他聲線懶懶,“呦,這是怎麼了?一驚一乍的。”
又被他耍了。
真是豈有此理,好不容易把到了結果連摸兩下都不行?你不由得悲從中來,“怎麼連這都不行啊,打巴掌前還得給個甜棗呢,棗呢?”
賞銀捕手把筆放到架上,轉過來敞開雙臂,“棗就在此,乖徒自取,隻是要注意分寸。若做的太過,可就一顆也沒有咯。”
唉,還能怎麼辦呢?你無奈的想。如果對他隻有欲就好了,那樣或許你會輕鬆許多。但愛是尊重和克製,你願意尊重楊戩恪守的信條,你也願意克製自己對他的渴望。於是你隻能咬著牙等著,等待他發出允許開動的信號。
你倒進楊戩懷裡,偶爾拱兩下柔軟的胸部。楊戩深諳見好就收舍小取大的戰術,不僅不再逗你、任你蹭蹭,還時不時摸摸你的頭。
把我當小孩子嗎?你想,然後從他胸上抬頭。楊戩正垂首看著你,午後的光線斜斜的打在他身上,光影讓人難以辨彆他的神情,但他是笑著的,那雙眼像流動的琥珀,溫柔的將你包裹。
那一刻你確信楊戩喜歡你。
你幾乎以為他要吻你了,但他隻是笑著收緊了臂膀,抱住你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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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發生在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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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為了寫本子讓你用炭筆取巧,但這終究是小道,你的字具形而無神,不可懈怠。”
你聲音毫無波動,“師父明鑒,徒兒不是不努力,是肌無力,我半路出家,腕力不夠。”
楊戩沒說話看了一會兒,俯身一手攬住你的肩,另一手帶你運勁,紙上墨跡頓時風骨儘現。
你享受了一會兒被高大戀人從身後環繞的快樂,就聽他附耳輕飄飄道:“腕力尚可,就是用勁方向不對,以後每天再多寫一個時辰。”
你頓時麵如土色。天,那可是兩小時!再加上原有的功課,以後每天光練字就要三小時。
自打確定關係後他布置功課奇狠無比,把你折磨的叫苦不迭,好不容易把美真君搞到手,結果每天不乾彆的光學習了,這說出去誰信啊。
你惡從膽邊生,把筆一甩,“作為學生,師父布置的功課自然不敢討價還價,”轉身向他伸出手,“可作為戀人,二哥,我手好疼,你幫我揉揉好不好?”
楊戩噙著抹笑意,單手握住你的手腕輕輕揉搓,掌心的繭子磨得你心癢癢的。
“作為戀人,幫你疏解義不容辭,可作為師長嘛……”他拉長了調子,突然隔著自己的手背親了你腕子一下。
“該寫多久,就要寫多久,沒得商量。”
這人怎麼這麼幼稚啊,你不怒反笑:“師父,那為了激勵徒兒的積極性,總得給點甜頭吧。”說著就踩到凳子上要摘他發冠。
他一邊虛環著你一邊往後仰,“誒誒誒,乾什麼呀,打人不打臉啊。”
“你和我裝什麼武德充沛啊,彆動,我要看你把發冠取下來的樣子。”
楊戩帶點警惕的看著你,“你又想出什麼折騰我的花樣?提前說好啊,要是太過分,我跑了你可不能惱。”
你語重心長道:“小楊同誌,你這個思想狀態很危險啊,怎麼能老是用這麼不純潔的心思揣測我呢?”
楊戩勾唇一笑,滿臉寫著我信你個鬼,你無視他的表情說:“我就是想看看你長發的樣子,真的,你看我都沒要求看天眼。”
見楊戩還要反駁,你趕緊豎起食指封住他的嘴,“停停停,我要是過分了你跑不就行了,好了,快摘下來。”
楊戩歎了口氣,說行,怎麼都行,你先下來。
於是滿頭青絲在金屬與桌麵的碰撞聲中順直地垂下,畫框似的擁簇著他的麵容,他散下的長發將寬廣的肩背遮了大半,一時間竟有些雌雄莫辨的秀致。
你輕輕撥弄了兩下,順滑的發絲便青煙般從指間流過。
“好美,像天河一樣。”
楊戩握住你作亂的手,“彆摸……我好久沒修發了,亂的很。”
“哪裡亂了?”你笑著撫弄他額前的碎發,“二哥,這叫劉海,在我們那時正流行呢,你走在時尚的最前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