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神秘的、橘子味的、隻有兩個人的空間裡,你們不發一語,卻已將所有言語說儘。你們都知道有什麼將要發生、也是時候發生了。
所以楊戩沒有征詢就俯下身和你雙唇相疊,而你平靜地接受了他的吻。
但顯然不同時代造就的認知差異,不會因個人意誌而轉移——楊戩沒有想到接下來的劇情會如此越軌,而你沒有想到他的吻會這麼純情。
*
楊戩一手撐在枕上,另一手五指插入你鬢發間摩挲,他細致又小心地啄吻著,像是在憐愛雛鳥的喙。
這顯然不夠,於是你輕咬他的下唇,然後微微張開等待造訪。他呼吸和研磨的力度變重了,柔軟的嘴唇與你重合、分開、再重合,但那些吻始終是乾燥的,賞銀捕手唇上的紋路和皺皮觸感無比清晰。
你在交疊的間隙中微微偏頭,“二哥。”
“嗯。”
“你之前是不是沒吻過彆人?”
“這個嘛……”楊戩露出回想的神態,見你麵無表情,他溫柔而揶揄地笑了。
“這是第二次,第一次還是某人耍賴偷襲呢。”
你點點頭,“哦,我猜也是。”
不等他反應過來,你又問:那你有潔癖嗎?
現在楊戩察覺到了——他似乎誤解了第一個問題,但對第二個問題也實在毫無頭緒,於是他試探道:“沒有…?”
你發自內心的笑了。
“楊戩。”
“…………昂?”
“待會兒記得呼吸。”
說完你環住楊戩的脖頸拉向自己,舌頭像藤蔓一樣鑽進他驚訝的縫隙。
因為驚訝他的唇齒微啟,因此你輕易地得手了。可舌與舌相融的那一刻產生了過電般的激流,你被電的抖了一下、又抖了一下。不知道是為了抑製顫抖還是為了得到更多,你偏過頭更加緊密的貼合纏繞著他,然後發現楊戩也在輕輕發抖。
你的神在發抖。
他睫毛不斷顫動,眉目間帶著點孩童似的茫然。這一切顯然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以至於在短暫的一段時間裡,清源妙道真君幾乎任你施為。
但很快,天神的唇齒就也像孩童一樣誠實,誠實地追尋世界上一切甜美的糖果與果實。他開始激烈地和你糾纏,戰場一下子從他的口腔轉移到唇與唇的間隙。隨後他身體下壓,微不可見的間隙就在山嶽般的壓力中消弭,你隻能儘最大努力張開雙唇、迎接神明的光臨。
他克製的不去撫觸你的身體,但雙手不可抑製地收緊,擠壓你被他牢牢握住的手臂。那些黏糊糊的甜美滋味到底是來自楊戩、橘子、亦或是被虎牙恩賜的傷口?你分不清了,疼痛和缺氧剝奪了你辨彆的能力。
——你實在沒必要提醒楊戩注意呼吸的,血腥味喚起了顯聖真君的狩獵本能,他或許不會在接吻中換氣的技巧,但他絕對知道該如何從獵物口中掠奪快樂和氧氣。
你很想拍拍他的後背,告訴他不用急,你是不會叫停的,因為隻要一想到此刻他的狂亂是因你而起,你的每一根神經都要滿溢出快樂。
但連綿不絕的糾纏被你劇烈的咳嗽打斷了。你可以吻到天荒地老,你的喉嚨不可以——那吻太過激烈,以至於來不及吞咽的唾液被攪弄到你的氣管裡。
楊戩連忙支起上身,許多粘稠的絲線隨著他的動作拉長、斷裂。他顧不得擦拭,輕輕拍拂你的後背,你咳著咳著,突然難以自製的笑個不停,邊咳邊笑著說:
“一千五百歲的真君大人,這才叫接吻。”
一千五百歲還不會接吻的真君大人歎息一聲,倒下來側躺在你身邊輕輕喘息。
他眼尾潮紅,瞳孔幾乎收束成一條豎線,盯過來的樣子像是人型的猛獸。但那神態僅一瞬,下一瞬他便眨眨眼,表情慵懶,雙瞳擴散成熟悉的琥珀色。
“好,你厲害,小看你了,行了吧。”
你伸出食指去按壓他的下唇,那裡現在被滋潤成賞心悅目的嫣紅色,再摸不到任何乾燥起皮。楊戩張口納入你作亂的手指,威脅似的用虎牙磨了磨。你笑著說二哥,你知道我是什麼時候對你動心的嗎。
楊戩雙眼向左下方偏了一下,幾度似要開口但又作罷,最後銜著你的手指搖搖頭。於是你繪聲繪色的描述了大半年前的棉花糖事件,以及他那啊嗚一咬是怎樣一下子就咬到了你的心巴上。
楊戩眼睛和嘴巴一起不自覺地張大,你趕緊趁機收回手指,就聽他喃喃道:“這都什麼跟什麼啊……要從你手裡吃個東西就心動了,那你怎麼沒喜歡哮天呢。”
你嘖嘖表示此言差矣,二哥須知重點不是吃東西,重點是那種像狗狗一樣,起碼表麵上像狗狗一樣順服而可愛的感覺。
你還以為楊戩會反駁你說誰是狗,卻不料他長長的哦了一聲,“這就是你之前說的那什麼,反差萌,對吧。”
你笑嘻嘻的豎起拇指,“不愧是二哥,看這企業級的理解力。”
但此話一出,楊戩卻仿佛回憶起了什麼,俊美麵容上的愉悅霎時凝結。
他表情微微沉鬱,隨後翻身正麵朝著床頂,你見狀支起手肘說:“二哥,怎麼一下子不開…嘶!”
你剛把手臂壓倒床上就傳來一陣刺痛,又跌回被子裡。楊戩連忙轉過來,他把衣袖往下一拉,卻見你手臂上有個深深地的環形淤青。
楊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