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寶瑩回了公主府,又是身心俱疲,雖然經常會失眠,可身體到了極限時,仍不得不睡。
再醒來時,天色已經晚了,攬月正好端來了晚膳。
“公主,用膳了。”攬月將吃食擺在案上,一邊道:“年公公之前來了,說是陛下要在宮裡設宴,宣布您和陳小公子的婚事。”
“年公公……來過?”
攬月不解,“公主,您臉色怎麼越來越差了?”
朱寶瑩看著桌子上泛著油光的菜,本就不太舒服的身子,如今更是沒了胃口,一點點也吃不進,“無礙,既然要辦,那便隨它去。”
“公主,您不吃嗎?這怎麼行?您多少還是吃一口吧,要不,奴婢去叫廚房給您做些粥?”
朱寶瑩搖了搖頭,“不必了。”
等辦了宮宴,整個京城就都要知曉她與陳秫的這樁婚了。
謝霖來之後,陳父解了陳秫的禁足,一會兒他便跑到陳家軍的軍營裡去找大哥。
陳梁見他出來了,叫士兵自己練著,走向他,道:“父親不是不讓你進軍營嗎?”
“是啊,所以這次來是想請辭。”陳秫從懷中拿出請辭書。
在邊關打仗時,他是父親的副將,到了京城,他便是大哥的副將,如今要成為駙馬,這軍營自然是不能日日去了。
“請辭?雖說你是駙馬,可不至於連副將都當不了,更何況,若是我和爹遭遇不測,陳家軍還得指望你。”陳梁看著遞過來的請辭書,遲遲不肯接下。
“可是有人逼你了?”
陳秫笑了笑,他自然是有自己的考量,“大哥,何人能逼我,我隻是想陳家是時候成出個文人了,否則那些文官老是瞧不起咱們這些農民出身的武官。”
“哼,他們懂什麼?若沒我們,豈有他們在京城過的逍遙日子?”一向沉穩的陳梁忿道。
想起那些文官在朝堂上拚命彈劾的模樣,又哼了一聲以泄憤。
“大哥,話雖如此,你弟弟我不是也要成文官了麼?往後大哥還是不要對他們存太多偏見了。”
陳秫此話不假,有幾分真心勸告在,例如當朝宰相範洪景,便是這文官的頭目,功績頗多。
這朝堂上講究的是這文武官的合作,正因如此,大家才沒把那些醃臢事放到明麵上來講,可私底下拉幫結派不在少數。
“既然是韓大人要引薦你,自然是要在宮宴前將文章寫出來,你可有法子了?”
陳梁這話是認為陳秫要投機取巧,默認了陳家都沒啥文化。
陳秫沉默了一番,自然是會出了哥哥的意思,這送什麼去引薦他的確還沒想好,隨後拍了拍哥哥的肩膀道:“大哥,讀書對行兵打仗也有益處,咱們以後得多讀點兒書。”
陳梁拍開陳秫的手,“你小子皮又癢了是吧?敢說教你哥哥?”隨後拿起身後兵器架子上的長槍又和陳秫打了起來。
陳秫隨手拿了把劍,毫不慌忙的和陳梁對招。
既是陳秫和朱寶瑩的婚期定了,兩人必然都要出席。
宮裡早就傳來了消息,要陳秫去接一趟公主,所以一大早就起了。
陳母見兒子進宮想囑咐些什麼,見他全身除了一件武官官服還尚可入眼,好好的俊臉卻不好好打理,立刻叫自己手下的嬤嬤去給他重新打扮。
“你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樣子?你是說你第一次參加宮宴嗎?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李夢成站在一旁盯著陳秫梳妝。
說著說著,聲音漸弱,語氣帶了些哭腔,“你要是不願,我便讓你爹乞骸骨,你爹走到如今容易嗎?你今日就這樣去見公主,豈不是叫人戳我們陳家的脊梁骨?”
陳秫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就是平常的模樣,人還是精神的,覺得自己的娘有些過度反應了。
“娘,我平日裡都是這般打扮的,你快讓嬤嬤收手吧,否則可就趕不及了。”
“你今日見的可是你媳婦,我兒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