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著走著,陳秫握著朱寶瑩的纖手走在前頭,朱寶瑩因為心緒不寧落在了後頭。
“你與王衍剛才談了些什麼?”
“沒什麼……”陳秫頓了頓,又道:“你與王衍是青梅竹馬?”
朱寶瑩一怔,答道:“算是……”
她很小的時候就見過王衍,那時王衍在宮學裡做的伴讀,後來當今皇帝即位,王衍中第便一步步做了詞曹延尉。
陳秫不動聲色的鬆了手,朱寶瑩卻拉住了他,“你往後要在王衍手下做事……不能這樣待他。”
陳秫不說話了。
“父親,母親,請喝茶。”
朱寶瑩身子微微前傾,儀態端莊。
李夢成原先還擔心朱寶瑩有什麼架子,卻發現是自己想太多,便笑著和和氣氣的接了茶。
兩個孩子懂事,這喜錢自然少不了。
李夢成不見外,直接從自己手上將那成色極佳的玉鐲給套在了朱寶瑩手上。
陳父見此,便從手上將扳指取下來,卻被陳秫製止了,“父親,哪有給女子送扳指的?”
朱寶瑩卻沒有拒絕,扳指大多適用於保護手指的,拉弓射箭也是會用到的。
她收下自然是有她的道理,一是免了拂了公公的麵子,二是她也會拉弓,隻是極少的人知道,就更不會有人送她扳指。
“嗐,我們這些糙人,哪裡還用這種東西拉弓,要不是為了迎合京城的達官貴族,誰稀罕花錢買這小東西,依老夫看,這東西好看的緊,正適合公主。”
這番話說的陳秫啞口無言。
“那……媳婦就多謝公公了……”朱寶瑩道。
朱寶瑩又與公公婆婆交談了一番,陳父囑咐了陳秫兩句,夫妻倆便請安離去了。
王衍給陳秫請了公假,本還有幾日,陳秫卻招呼不打一聲便直接去了詞曹。
朱寶瑩看他頭也不回的離去,眼神淡淡的,好像得到了什麼,卻好像又什麼也沒有得到,仿若那隻是錯覺一般。
新婚之夜過的那樣糟糕,兩人本就不熟的關係變的莫名有些緊張。
王衍看到陳秫來時,微微一怔,他給他的假期少的可憐,他這麼快便來了詞曹,可見二人關係並不和睦。
“大人。”陳秫握拳道。
王衍什麼話也沒說,擺擺手身邊的策問就將文書遞上來。
陳秫低著頭接過,有些不明所以。
“真是笨,大人是讓你整理這些文書。”
早就明白在此地不會受到什麼重用,能有活乾,他便也聽著做著,絕不起什麼正麵衝突。
陳秫低聲下氣的接過文書,倒是讓策問一愣。
本以為軍營中人都是耐不住的性子,這下反倒顯得自己有些咄咄逼人了。
策問輕咳了一聲,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乾活?”
“是。”
雖說是整理文書這樣簡單的活,可做了一天做的也不少。
等陳秫再抬起頭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這才想起,家中還有一位剛過了門的公主。
無奈隻得加快手中收尾的速度,又匆匆趕回了陳府。
不遠處便見一個女子站在門口,走進發現是自己的娘時,陳秫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娘,這天漸冷了,涼風入骨,您這身子本來就不好,等在外頭做什麼?”
李夢成抱臂看著他,哼了一聲,“你這是打算不歸家,把公主涼在一邊不成?”
一語被戳破了心思,陳秫撓了撓頭,“娘……我不是這個意思……更何況,公主殿下也不願意和我待在一起。”
李夢成還想說些什麼,陳秫一腳已經踏入了院子,卻發現朱寶瑩並不在兩人的新房裡。
“娘,公主呢?”
“沒回來呢。”
聽此話。陳秫不免皺起了眉頭,“這麼晚了,你們沒派人去尋?”
李夢成又笑了一聲,“我要是有你這樣的相公,我也寧可回娘家。”
陳秫自然是聽出此話的意思了,“這麼晚了在皇宮做什麼?”一邊說,一邊又往外走。
陳母自然不擔心她有什麼危險,看著陳秫著急的模樣,也不打算告訴他,朱寶瑩和自己說過會晚回。
朱寶瑩的確去了皇宮,但也隻是以民間尚有回門的習俗,自己也想回去看看父皇母後為由,向婆婆說了後才離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