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秫如今已是駙馬,算得上皇親國戚,暢通無阻的進了皇宮,但對後宮也是陌生的很。
夜深了,後宮裡連宮女的人影也沒有,陳秫如無頭蒼蠅一般,不知自己走到了哪裡。
遠處發出了一些奇怪的聲響,像是柳條抽打的聲音,走進看,小宮女提著裙擺,光著腳,露出雙腿,至於那拿著柳條的男人,隻看得見他粗糙的大手,一下一下的拿著柳條抽向她細嫩的皮膚,每一下都帶出鮮紅的血珠。
陳秫皺起了眉,剛想要上前伸手推開門,卻被朱寶瑩輕聲喚了名字。
好在二人走的都不是很近,屋內的人絲毫沒有察覺。
“你怎麼到宮中來了?”
朱寶瑩說出這話時,心怦怦的跳。
聲音大的二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你怎麼了?身子不舒服?”陳秫問道。
朱寶瑩彆過頭,不敢直視陳秫,道:“沒有。我們回去吧……”
陳秫覺得奇怪但又有些擔心她,隻能先依了她。
“我聽宮中侍衛說你來了才出來迎接……還未向母後請辭,”
陳秫聽言,想要跟著一道去,卻聽朱寶瑩道:“你在此處等我便好。”
朱寶瑩說完,也不等陳秫回答便朝皇後宮中走去。
陳秫不自覺的握了握手中的劍,朱寶瑩神色不定,像是有什麼事情在瞞著他。
思來想去,他與朱寶瑩始終沒有到可以相互信任的程度,若是她與皇室勾結,做出什麼對陳家無益的事情,那才叫他追悔莫及。
於是,決定跟著朱寶瑩一到去,“既然是娘娘,如今你我已經成婚,我又哪裡有不去打個招呼的道理?”
朱寶瑩已經猜出幾分陳秫的心思,也沒說什麼,便一起去了。
此時皇後正準備入睡,見朱寶瑩又折返回來了,隔著一層紗,輕聲道:“寶瑩,你要的東西已經賞給你了,本宮要就寢了,彆再打擾本宮。”
“是兒臣驚擾了母後,隻是夫君一再要見一見您。”
“駙馬?”
阮明春的母家向來與扶持陳家的平陽侯不和,此刻的皇後自然是沒什麼好臉色,隻是層層帷幔下讓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此時阮明春卻道,“寶瑩跋扈,還請駙馬好好調教。”
陳秫一愣,這句打壓太過明顯,不免側目想要看看朱寶瑩的臉色,卻見她神情淡淡,不做什麼反應。
看來也不是一次了。
“公主自是極好的,隻是鄙人出身鄉野,又是武將,勉強在王大人手下做了記室,也比不上公主身份高貴。”
這回輪到阮明春按捺不住的笑了,笑裡帶了些諷刺,無形的硝煙便在三人之中蔓延。
陳秫也不在怕的,剛想要繼續說些什麼,卻被朱寶瑩攔了下來。
“母後,天色不早了,兒臣告退了。”話說的有些急,語氣隱約有些怒意。
陳秫又是一愣,不知道自己又哪裡惹到了這位公主。
握了握劍柄,道:“在下這是又哪裡惹的公主生氣了?”
有些話自然還是說開的好,隻是陳秫不曉得,兩人這樣的關係,有些情緒就是不能放到明麵上講的。
陳秫是個直率的人,可在朱寶瑩眼中,這一步算是逾矩了。
“沒什麼,隻是天色晚了,乏了。”
這理由太敷衍,陳秫就算再不通事理,也曉得朱寶瑩這是不願意回答,不過這也是件好事,她願意流露情緒,至少說明沒有在他的麵前假惺惺。
“這天色確實晚了。”說著,話裡帶了些針鋒相對的味道,似乎也沒打算慣著。
朱寶瑩麵無表情的越過陳秫上了馬車,隻覺得今天的陳秫頗為幼稚。
末了,撫上車軫,又回頭對陳秫道:“你這性子真是該改改,莫要害了自己還害了陳家。”
之前與他說的,陳秫忘的一乾二淨,想到他這樣急的性子,若是今日她不在,他非得惹得阮明春下不來台。
這話說的陳秫一愣。
“少爺,趕緊上馬吧,彆讓老爺、夫人擔心了。”
還是家仆提醒了,陳秫才上馬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