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陳秫氣勢洶洶的到了詞曹,捱到午時,詞曹大部分人都跑到外頭吃午飯去了,陳秫拿著劍就找到王衍。
他性子是急了點,所以一開始也聽了朱寶瑩的話,儘量不在詞曹惹事,可是有些人吧,他就得以暴製暴。
王衍看到陳秫佩著劍站到自己前頭的時候,也是神色一凜,明顯來者不善。
“王大人,我聽聞林海之死有了下落。”
王衍頓了頓,他的確是故意沒有告訴陳秫的,為的就是將他從詞曹趕出去。
陳秫好歹是陳將軍之子,要辭退陳秫不能在明麵上做手腳,隻能私底下揪他的錯讓他自己滾,所以王衍才沒有告訴林海的死已經有了進展,好讓他遲遲寫不了結案。
陳秫見王衍不說話,笑了一聲,“王大人,您不會以為這點手段就可以趕走我陳秫了吧?”
王衍依舊不語,按道理這件事應該不會有任何人知道,他會很順利的將陳述趕出詞曹,讓他們陳家在文臣中沒有任何立足之地,並且在皇帝麵前參他一本,好滅滅陳家焰勢。
唯一能讓他知道的,隻有朱寶瑩了,看來是他低估了朱寶瑩與陳秫親密的程度,也許朱寶瑩還在因為那件事,是故意想要借陳秫來打擊自己。
王衍握了握拳,“這是詞曹,豈容得你放肆?”
陳秫猖狂的笑了,“那王大人出門可得小心了,指不定哪天就人頭落地了。”
“陳記室是在威脅本官?”王衍重重放下手中的毛筆,開始有了怒氣。
陳秫完全不在怕的,“想不到王大人飽讀詩書,卻連陳某的話都聽不懂了?”
兩人劍拔弩張,可惜王衍就是個文臣,刀槍不會,隻會一點點劍法,對上陳秫這武將定然是要落下風的,不然二人今日定要打個你死我活。
陳秫話落,露出的一點點劍身又唰的一聲收了回去,像是在警告王衍,如果他再針對他,那就彆怪他說到做到。
陳秫轉身,王衍倏地站了起來,“陳秫!寶瑩她能護到你何時?就憑你這個鄉野村夫!你會害了寶瑩的!”
陳秫一聽,頓下了腳步,心道王衍還是不死心,昨日朱寶瑩才警告過他,今日就又舞到他這個正主麵前來了?
收回去的劍又被陳秫抽出來點。
“王衍,我警告你,”
他大步上前揪住王衍的衣領,一時間,王衍頗有些狼狽,“彆再一口一個寶瑩了,也彆再一口一個霜霜了,她是我的妻!”
王衍怒極反笑,“這也不過是你自己認為的罷了,你根本就不了解她。”沉默了一刻,他便又點燃了陳秫的怒火,“你知道我為什麼叫她霜霜嗎?”
王衍更加用了力氣,幾乎要將王衍離地而起,“這我自會問她,我們夫妻之間的問題就不勞你這個外人費心了。”越說,底氣越是不足,手上也不自覺放了力氣。
他發現自己在朱寶瑩的問題上越來越沉不住氣。
朱寶瑩躲在門後靜靜的看著這兩個男人。
背過身去,朱寶瑩想陳家總是讓她覺得自己是個待價而沽的商品,隻要陳秫想,她隨時就會被轉手被賣給彆人。
這種經曆她決不想再體會一次。
沒有預想中王衍被痛罵的舒爽,反而陳秫對她的態度變化太大了,她有些無法麵對。
朱寶瑩放下食盒就離開了詞曹。
陳秫完全沒有想到朱寶瑩在門外聽,要是知道她心思敏感,又有那樣的過去,他絕不會張口就來,一再強調朱寶瑩是自己的妻子,隻是麵對王衍他就已經抑製不住自己心中的占有欲。
沒錯,占有欲……
傍晚,陳秫回了陳府,正欲去尋朱寶瑩,卻被父親叫住了。
“寶瑩今日同我講,你在詞曹和王衍吵了起來?”
陳秫一怔,立馬察覺朱寶瑩今日怕是午時又去給自己送午膳了,還以為自上次他醉酒,朱寶瑩就一直在躲著他,不會再去給他送午膳了。
陳父見陳秫久不回話,“真的吵起來了?”
陳秫皺了眉,“那王衍纏著寶瑩,自然該敲打一下。”
陳父一聽,“確實如此?那王衍真有那樣的心思?那你做的沒錯!寶瑩也算是嫁到我陳家來了,就是我陳家的兒媳,怎麼能讓王衍覬覦?”
陳母聽了也認為兒子做的沒錯,想起朱寶瑩說這件事時避而不談,是多問了幾句才說的,心裡也覺得寶瑩可憐。
明明是秋日,上京已經下起了小雪,怪不得朱寶瑩覺得今日要比往日更冷。
她就坐在父子倆不遠處的亭子裡,遠看儼然一派和諧與她這一隅的清寂寥落格格不入。
年少的風,猝不及防的吹了過來,連同這皚皚白雪,讓她覺得心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