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寶瑩的想法很簡單,誰陷入了真的很輕易就能驗證了,“夫君,一起睡吧。”
第一時間,陳秫覺得自己四肢百骸都在氣血翻湧,她似乎沒意識到這句話對自己的殺傷力有多大。
“朱寶瑩,”他意識到自己又開始嚴肅了起來,又快速轉變了口氣,“寶瑩,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她那雙纖手都快觸到自己的胸膛了,這什麼意思,兩個正常的男女都不用明說。
朱寶瑩並非不懂這些事,但她認為沒什麼大不了的,並沒有其他女子看的那麼重,不過若是要她和如王衍、年允浩之流的人,那她隻覺得萬分惡心。
怎麼說呢?陳秫的話勉勉強強吧。
陳秫還想問她什麼,卻已經被她用勁拉上了床榻。
那雙手遊走在他的身上,似蜻蜓點水般,很快點燃了陳秫沉睡的欲望。
麵前的人是自己喜歡的女人,他第一次這樣篤定。
什麼占有欲,什麼不得已,其實都是用來哄騙自己的。
他一把握住朱寶瑩的手,“你不怕了?”
朱寶瑩一愣,剛剛經曆了王衍的事,又被他發現自己身上那些斑駁醜陋的痕跡,她怎麼會那麼快就坦然的麵對他呢?
她知道自己的莽撞讓陳秫起了疑心,可是這不是她最終的目的,她隻是想要確定,陳秫對她是不是動了心?
似乎到這一步,答案已然要揭曉了,朱寶瑩卻遲遲都不敢再進一步。
她在害怕什麼?她也不知道,最醜陋的一部分都已經被陳秫看透了,究竟有什麼還能讓她感到可怕呢?
昏暗的燭火下,朱寶瑩的麵色變的蒼白,遲遲都沒了動靜。
陳秫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見她這幅樣子,原來她對自己的輕視而產生的那一點點憤懣,霎時間消散的無影無蹤。
“寶瑩,或許你不在乎這件事,可是我在乎,我希望你能想明白了。”
愛她才會珍之重之,才會不願輕易妥協。
陳秫不再說話,將朱寶瑩塞進被子裡,自己躺在一側,輕輕的吻了她的額頭,“睡吧。”
然後陳秫將燭火掐滅了,屋子裡又變的昏暗,誰也看不到誰,徒留朱寶瑩在哪裡發愣。
第二日回過神,朱寶瑩才隱隱覺得不太對勁。
陳秫昨日就那麼和自己在一張床上睡了過去,自己又燎起了陳秫的火,她也通曉男女之事,當然知道憋著對他傷害有多大,不過他身子強壯,應該沒事吧……
陳秫比自己醒的早,天蒙蒙亮,他就已經練完槍回來了。
朱寶瑩聽見聲響,趕忙找了本書來掩蓋自己的心虛。
陳秫今日練的有些汗淋淋的,進屋前聞了聞自己,確定沒什麼異味,又拿起掛在脖頸處的毛巾擦了擦才進去。
“你醒了?我要去上朝了,叫廚房給你留了我做的蓮子羹,還有菜包什麼的,想吃什麼就叫攬月再給你溫一溫。”
蓮子羹是他近日裡才學的,在農家哪裡吃的到這種東西,所以他也是才學會,隻是近日裡事務繁多,今天才有機會給她做,菜包他怕朱寶瑩吃不下一整個特意做了小份。
陳秫一邊在屏風後頭換官服一邊叮囑著朱寶瑩。
朱寶瑩清醒過後,隻覺得和陳秫共處一室越發不自在了起來,可偏偏陳秫像個沒事人一樣,她的不自在倒顯得她小家子氣起來了。
沒聽到朱寶瑩的回答,陳秫一邊扣著衣領一邊從屏風後頭探頭去看她,卻看她心不在焉的。
其實若是沒有這屏風,朱寶瑩就會知道陳秫也不是毫不在乎昨夜的事,他向來不是個克己守禮的人,隻是麵對朱寶瑩,深怕她厭惡自己。
厭惡自己的出身和品性,所以以前他一向瞧不起的世家規矩他也願意為了她漸漸學起來,哪怕能讓她多一分歡喜也是好的。
朱寶瑩被陳秫突然盯著,萬分不適應。
“我知道了。”
見他官服的領口扣子無論如何都扣不上,於是上前順手幫他扣上了,“早點回來,夫君。”
陳秫看著朱寶瑩不達眼底的笑容,知道她在做戲給自己看,可是怎麼辦?哪怕是做戲他也願意配合她。
陳秫不自覺伸手摸上朱寶瑩的麵龐,留念般的,仿若每一次觸碰都在一次次減少,“你太瘦了,要多吃一點。”
朱寶瑩下意識的避了避,“快些走吧,彆晚了。”想了想,又道:“你還在王衍手下做事,他與我已有隔閡,難免會對你心懷報複,你萬分小心。”
她不想她與王衍之間的舊事牽扯到陳家,她已經拖累陳家了,不能再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