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鼬看起來並不是個親和的人。
至少與止水比起來,顯得要冷峻寡言許多。
但熟識的人大抵都知道,宇智波鼬其實是個很好說話的人。對於舉手之勞,從來不會推辭。
這天在暗部的食堂,老好人宇智波鼬又帶來了一封書信。具體一點的話,是一封給止水的情書。
雖然還未成年,身高在成年男人麵前也不遑多讓。頗具宇智波特色的英俊麵容,更不用說是一族裡少見的陽光開朗型。
止水一直很受歡迎。
宇智波的政變已經到了山雨欲來的階段。止水忙得焦頭爛額,接過來看都沒看,就塞到了忍具包裡。
鼬忍不住提醒了他一下:“是小岱…”
止水爭分奪秒地吃著飯,並沒有聽清嘈雜背景下鼬的善意提醒,心事重重的他草率應答道:“…隻是把她當妹妹。這樣回複就好。”
鼬不由愣住了。
雖然小岱臉上掛著可疑的紅暈委托他轉交這封書信時,他也有些吃驚。但此刻止水的回答是真正讓他驚愕了。
其實這兩個人在一起好像也挺不錯的。如果沒有宇智波搞叛變這茬子破事的話。
鼬當時在心裡忍不住偷偷八卦了一下。
雖然宇智波極少與外人通婚,但對象是小岱的話,應該沒有人會反對。
“那你以後最好不要後悔。”他忍不住出言告誡,希望止水能夠更慎重一些。
風卷殘雲中,止水難得的抬眼看了他一眼,像是不明白鼬今天怎麼這麼囉嗦。
“無所謂。”
他這樣說道。
鼬沉默了。
總有種友誼小團體即將破裂的不良預感。
小岱可不是什麼寬宏大量的人。
“那好吧。”鼬歎了口氣,慢條斯理地吃起了自己的午餐。
“你今天這麼悠閒?”
“嗯,今天沒有任務。下午準備陪佐助做一下手裡劍訓練。”
“那太好了,”止水從胸前口袋裡掏出了溫泉旅店的入住券,“幫我把這個帶給小岱。”
鼬接過票券,眼神越發複雜起來。
止水這家夥,不會覺得拒絕之後還能做朋友吧?
“…前段時間出任務收到的酬謝,讓她有時間找個朋友一起去吧。”止水吃完了最後幾口飯,想了想又補充道:“還是過段時間吧,最近不怎麼太平。”
“我先走了,鼬。”他端起餐盤,一個瞬身消失在眼前。
鼬兩指夾著票券,陷入了思索。
不知道小岱更想先聽到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他最後決定還是按事情發生的先後順序如實傳達。
於是這一天的傍晚,小岱聽到了繼家宅坍塌之後,人生中第二個讓人心碎的消息。
“隻是把你當妹妹。當時是這樣托我轉達的。”兩人坐在學校旁的長椅上,金橘色的日落染下了濃重的一筆。
那雙輪廓美麗的淺藍色眼瞳,在他麵前緩慢地眨了眨眼,強行壓下了泛起的淚水,眼中的隱秘水霧極快消散在空中。
哈,還開風遁了啊。
如果不是我提前開了寫輪眼,差點都要被你蒙混過去。
鼬臉上一片平靜,接著拿出了那兩張溫泉賓館的入住券:“另外,止水托我把這個帶給你。”
小岱陰沉著臉伸出了手。
“如果你打算撕掉的話,不如留給我。”鼬夾著票券的手躲了躲:“下次可以帶佐助一起。”
小岱收回了手,抱著手臂冷冷看著他。
鼬咬下了最後一顆丸子,將票券遞給了她:“開個玩笑而已。”
小岱拿著票券,低著頭沒有說話。
“雖然我也很遺憾…但是宇智波多的是。你也可以考慮一下彆人。”他裝作沒有看到票券上洇濕的水印,輕鬆說道。
小岱騰地站了起來,逆著光,臉上的表情看得並不真切。
“我最討厭宇智波了。”語氣有幾分咬牙切齒。
如果佐助在場的話,大概會氣鼓鼓跑到小岱麵前,攥著拳頭仰起頭質問:“小岱姐姐也討厭我嗎。”
但此刻在她身邊的是鼬,隻能有些傷腦筋地提醒道:“不關我和佐助的事。”
一陣風吹過,眼前已經不見了小岱的身影。
這場烏龍直到好幾天後才初見端倪。
已經幾天不曾合眼的止水深夜才回到家中。補充忍具時,才發現了已經變得皺巴巴的書信上小岱熟悉的字跡。
“止水親啟。”
想起了那一天鼬的反常,止水這才後知後覺地拆開了那封信。
信不長,寫得青澀又彆扭,甚至略帶威脅口吻,問他願不願意和她在一起。
是小岱能做出來的事。
他匆匆讀完,感到不真實的同時,心卻咚咚咚跳得很快。
若你非要問我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他收起書信,衣服都顧不上換的跳窗去往小岱的寓所。
止水找出了門口的備用鑰匙,輕輕擰開了門。
家裡漆黑一片,大概是出任務去了,小岱並不在家。
他有些悵然地在黑暗中坐了下來。
但是想到小岱,心裡像落了一束月光般,潔白又柔軟。
“我對宇智波一族與村子之間的互不信任深感痛心。我想重建一族與村子之間的信任關係。”
止水向三代目說出這番話時,並不懷疑自己的決心。
他決意要賭上一切,守護木葉和宇智波的名號。
隻是當時他未曾想到,所要付出的代價太過沉重。
一連半個月未曾見到小岱,再怎麼遲鈍,止水也察覺到了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