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太傷心了吧，聽卡卡西前輩說，最近小岱發奮接了很多任務。”鼬調整著佐助的姿勢，漫不經心地說道。

手裡劍密密紮到靶上，發出“哆哆哆”的聲響。

“你當時都和她說了些什麼？”止水追問著。

鼬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事情過去這麼久了他為什麼如此執著：“就按你說的那樣。隻是把她當妹妹。”

止水長長地歎了口氣。

他那時並沒聽清鼬的提醒，也壓根沒想到小岱會比他主動。

“很傷心呢，哭了哦。”鼬平靜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幸災樂禍。

“啊……”

“還說最討厭宇智波了。”

聽不下去了。

好在鼬及時結束了這次對話：“沒了。”

止水垂頭喪氣地離開了。

身後隱隱傳來兄弟倆的超大聲竊竊私語。

“我也是宇智波，小岱姐姐也討厭我嗎？為什麼？”佐助氣鼓鼓地攥緊了拳頭。

“沒有的事，隻是討厭止水。和我們沒有關係。”

“說起來，很久沒見到小岱姐姐了。”

“嗯，一直在出任務。”

“為什麼？”

“因為不想見到止水。”

“哎，為什麼要惹小岱姐姐生氣啊，我也要討厭止水了。”

止水忍無可忍地停住了腳步：“我都聽到了。”

佐助向他做了個鬼臉，咯咯笑著跑開了。

回村時路過了宇智波駐地，小岱腳下頓了頓，飛快調轉方向離開了。

有些日子沒回來了，家裡已經落了些灰塵。小岱慢吞吞打掃著，目光掃到了那兩張溫泉賓館入住券。

壓在花瓶下快半個月了，大概是泡了眼淚的緣故，不太平整的舒展著。

可惡的宇智波止水。

小岱重重地將票券拍回桌上。

若不是先前聽信了他那一番“如果喜歡的話，大膽一些也無妨”的鬼話，她也不會這麼莽莽撞撞。

許久沒有回宇智波駐地了，小岱冷靜下來想了想，還是出門買了禮物回去了一趟。

美琴很是驚喜，硬是留她下來吃晚餐。她坐立難安地熬著時間，生平還是頭一次害怕見到止水。

怕什麼來什麼，飯吃到一半時，玄關處遠遠傳來了鼬和止水的聲音：“我回來了。”

小岱飛快地把剩下的米飯撥到嘴裡，筷子一放：“多謝招待。”逃也似地跳出了窗戶。

身後傳來美琴詫異的詢問，小岱跑出幾步後才發現自己忘了穿鞋，於是硬著頭皮磨磨蹭蹭走了回來，心裡祈禱著止水已經換好鞋進到房間裡了。

她的鞋子不知被誰整整齊齊擺了出來。小岱躡手躡腳地穿上了鞋，然後“嘩啦”一聲輕響，門開了。她嚇了一跳，鼬探出了身子，向她拜托道：“回去順路的話幫我買一些丸子吧，等我吃過晚餐再過去，怕是要關門了。”

小岱點點頭。餘光裡看到止水正看著這邊。

眼神專注又溫柔。

鼬像在拖延時間一樣，再一次叫住了要離開的她：“等一下，媽媽準備了東西讓你帶回去。”

小岱不想再等下去，推脫著下次再來。但是鼬已經拉住了她的衣袖，轉回身喊著佐助的名字。

最後把東西拿過來的止水。

如果是成年後的小岱，大概會很坦然地打個招呼，接過東西從容離開。

但此時的小岱還太過青澀，隻是和他指尖相碰，整個人都要燒了起來。

她悶聲不吭地接過了止水手中的東西，飛也似地跑開了。

“被你嚇跑了。”目送著小岱的背影，鼬覺得有些好笑：“都說了讓你不要出來。”

止水也忍不住笑起來：“跑得真快啊。”

小岱很後悔。

不該太把鼬的請求當回事，在回去的路上順路去了一趟丸子店。

丸子店是還在營業沒錯，但也遇到了另一位讓人不太愉快的忍者。

前兩天剛給她發了妹妹卡的止水倒是很坦然地和她打了招呼。

“好巧，你也來買丸子嗎？”

什麼啊。

小岱有些不太爽地踢飛了腳邊的石子，要是能砸中宇智波的木頭腦袋就是意外之喜了。

可惜被止水輕鬆接住。

切。

她轉身就走。

身後穿來止水的聲音：“喂，小岱。”

似乎追了過來。

小岱飛快地跑起來，身影轉入巷中，轉瞬不見蹤影。

都已經快要忘了這樣的情節。直到很多年後，鼬鄭重地將止水的遺物轉交給她。

“小岱贈”

石子上這樣寫著。和記憶裡一樣端正的筆跡。

要是那時腳步能慢些就好了。

早知道故事最後的結局會是這樣，那天晚上，就不會那樣任性了。

夏夜中彌漫著橘子汽水的味道，吹拂著不可預期的風，蟬鳴比哪一年都聒噪。

止水看了一眼掌心的石子，笑了笑收到了口袋中。

三代目還在等著他複命，他那時以為留給他們的時間還有很多。

他穿行在夏夜的風中，心中像咕嘟著一爐溫熱的橘子水，酸甜滿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