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眼前有著紗布阻隔，他仍然清楚感受到了她低沉的情緒。

止水有些好笑的將她拉到自己懷裡，摸索著捉住她手腕，小心為她套上衣袖。

“我並不是不想和小岱做這種事…隻是現在不太合適。”

“為什麼？”

“總要慎重些。”

再這樣下去的話，他也要迷失在這美好易碎的幻夢中了。

他慢慢為她整理著衣服，強行按下下心中的不舍：“小岱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說不定小岱最後會選擇彆人呢。”他溫柔的樣子一如往常，一副若無其事的語氣：“畢竟我隻是個身無長物的流浪忍者，實力勉勉強強，眼睛也看不到。”

“你在害怕我拋棄你嗎，止水。”小岱笑了起來。

“是啊，”他神色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臉：“很害怕。”

他靜靜貼著她額頭，道彆的話語如鯁在喉，怎麼也說不出來。

他無奈的笑了笑，抬手摸上腦後的繩結——他的眼睛早就恢複如初了，但在小岱的月讀夢境中，他還是一副目不視物的可憐模樣。

也許是為了彌補這些年沒能陪伴在他身邊的遺憾。

他忍不住覺得好笑，但又感受到深深的悲傷。

“我不會拋棄你的，止水。”她突然撲到他懷裡緊緊抱住他，像是心有所感：“你又要離開我了嗎？”

止水的動作停了下來。

她對他的情緒總是這樣莫名敏感。

在無限月讀的美好幻夢中，他又一次欺騙了她。

“我不會離開你的。”

他俯身回抱住她，神情沉寂，言語中卻帶著哄騙。

“看著我。”

小岱依偎在他懷裡，有些好笑的看著他眼上纏著的紗布。

“我在看著你呀。”

止水勉強笑了笑，扣著她的手按到自己腦後紗布的繩結。

“想看看我的眼睛嗎，小岱。”

未知的不祥預感比什麼時候都強烈，小岱不安的收回了手。

“不要。”她把臉埋入他身前。

“看著我。”

他蠱惑般哄騙著她。

她惱怒的想要捂上那張嘴，卻被止水壓在了身下，手也被他按在頭頂。

小岱還是不肯讓他如願。

“止水。”

她在他身下拉長了尾音叫著他，拉扯間，沒有腰帶固定，她那潦草合攏的寬鬆浴衣又一次滑落下來，隻是這次，止水決心不再糾纏這些細枝末節。

他鬆開了她，抬手摸向腦後的繩結。

她不依不饒的攀上他的肩，湊上去親吻他嘴唇。

“止水。”

她潔白的手臂摟著他脖頸，熱切的呼喚著他：“來呀，止水。”

止水終於敗下陣來。

接下來的一切都順理成章。

情濃時她伏在他肩上，手指胡亂插入他黑色的卷發。

那道繩結突兀橫在她手心，就在她察覺到不對勁想要抽回手的時候，止水扣著她的手，牽引著她解開了紗布的繩結。

隨著紗布落下，她看到一雙赤紅的眼睛。

似曾相識的圖案開始轉動，小岱終於隱隱想起自己似乎並不是旅店的老板娘。

她下意識的捂住了那雙不詳的眼睛。

止水沉默的動作著，卻仍神智清明的握上了她手腕。

現實和虛幻邊界模糊的交織著，小岱眼中泛起了迷霧般的茫然。

一瞬間她似乎差點要醒來，但很快又耽溺其中。

虛妄中短暫的放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