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一次。

他這樣想著，自欺欺人的放棄了掙紮。

他鬆開了她的手，任由她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之前冷淡不肯配合的人，最後失控般難以自持。

在被困意淹沒前，小岱終於想起了那件在意的事情。

“止水，你的眼睛怎麼了。”

他沉默著將她摟緊了些：“明天再說。”

“止水。”她心中莫名不安起來，強撐著精神，又一次叫著他的名字。

“怎麼了？”他低頭吻上她額頭：“後悔了嗎？”

“不是。”她抬起手摟上他脖頸：“你會離開我嗎？”

止水沉默著沒有立刻回答。

身體疲倦的不行，小岱卻還在執著的追問著：“你會離開我嗎？”

他又一次向她撒了謊。

“我不會離開小岱的。”

終於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小岱在他身側很快沉沉睡去。

潔白的月光落入窗內，他低垂著眼看著小岱的睡顏，心中懊惱起來。

就算是在月讀世界中也太出格了。他也許是第一個在月讀裡做出這種荒唐事的宇智波。

可是。

他目光下垂落在了小岱的身體上。

潔白無瑕。

就連右手也不見那道可怖的傷疤。

她到底還是在意的。如果可以選擇，她也不想經曆那些痛苦的事情。

即使是在這虛幻的無限月讀裡，依然是他打破了她寧靜的生活。

止水無聲的歎息著，卻又忍不住湊過去熱切親吻著她。

是救贖，也是深淵。

如果你看向我，我會溫柔地消融。

像火山中的雪。

令小岱隱隱心生不安的一夜最終還是有驚無險的度過了。

止水的眼睛也不再纏著紗布。

是一雙似曾相識的黑曜石般烏黑的眼睛。

小岱單手撐著臉打量著，不由笑了起來：“一定會是個漂亮的孩子。”

“什麼？”他不明所以。

“宇智波懷山呀。”她落落笑開，湊上去親了親他漂亮的眼睛。

止水的神情一瞬間不易察覺的凝固住了，烏黑的眼瞳像深不見光的幽深潭底，絲毫不見喜悅和期待。看起來倒像是後悔了一樣。

明明之前提到兩人的未來時，他也流露出那樣喜愛和渴望的神情，現在卻毫無反應。

小岱的心沉了下去。

或許男人都是這樣，得到了就不再珍惜。

雖然他一直都在說著喜歡她，但認識以來，好像是她過於主動了。

是她太過天真了。

她臉上的笑漸漸淡了下去，迎上了他晦暗不明的一雙眼。

“你不問問嗎…我的眼睛。”

“總會有些不想說的事情吧…我並不想知道。”

她神情黯淡的坐起身，背對著他穿回自己的衣服。光潔的身體上還殘留著他昨夜弄出的痕跡。

玻璃的倒影裡，背對著她，他又露出了那樣沉寂的神情。昨天短暫的熱情和失控，也許隻是滿意她的這具身體。

“我會吃藥的。”她有些煩悶的起身坐到床邊，屈起腿胡亂套上了襪子：“不想負責的話，搬走就可以了。我不會纏著你的。”

止水這才反應過來她說的吃藥是什麼意思。

他匆忙扣住了她的手腕，不待他說些什麼，樓下傳來客人敲門的聲音，小岱攏了攏頭發，掙開了他的手，一言不發的推門走了出去。

徒留他一人的房間，此刻方才更像一場破碎的幻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