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很安靜,隻有柴火燃燒的劈啪聲和林霖平緩而綿長的呼吸聲。
肖曉又往火堆裡加了些柴,快速縮回帳篷裡麵。縱然有火堆提供熱源,肖曉還是能夠感受到涼意直往脖子裡鑽。
不過今年比往年要舒服很多了,今年有小林姐姐撿到的帳篷,省掉了搭建簡易庇護所的時間,在行進的路上甚至能夠喝上熱乎的薑茶水。
肖曉輕輕喝上一口薑茶水,早上裝的熱水,這會兒還是溫熱的。肖曉蓋上蓋子,愛惜的輕撫了一下水壺。她警惕的觀望著帳篷外的動靜,耳朵也不敢鬆懈,生怕錯過一點動靜。
不一會兒,起了一陣風,外頭的火焰跟著風跳動。肖曉輕輕移動了一下位置,試圖給內側睡的正香的林霖擋住吹來的風。
林霖背對著肖曉,肖曉看不清她的麵容,她隻能看見一個高高盤起頭發的後腦勺。不知何時,肖曉臉龐爬上了淺淺的笑容,她幫林霖掖了掖被角。
突然肖曉聽見樹枝哢嚓斷裂的聲音,她警惕的往外望去,隻見不遠處兩點亮光。肖曉知道那是動物的眼睛,隻是動物的身體隱寞在黑夜中,肖曉並不能曆時判斷出那是什麼動物。原本在火堆旁趴著睡覺的兩條狗也警惕起來,弓起背,發出低嗚。
肖曉拿起了身旁的槍,和另一頭的動物無聲對峙,靜寞了一兩分鐘,對麵的亮光消失了,肖曉知道那東西終於走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提上手動發電燈,帶著大黑到那出查看,地麵上隻有很淺的腳印,看起來更像是狐狸的腳印,並不是熊的。肖曉這才鬆了一口氣,不是熊就好。如果是熊,明天兩人就得換一個位置了。
肖曉剛剛出了一身冷汗,這會兒被風一吹,格外的冷。她快速回到帳篷裡,卻見林霖坐起了身來。
“怎麼出去了?”林霖還有點迷糊。
“剛剛有響動,我去看了看。”肖曉將燈關掉,把木倉放好。
“不是熊吧?”林霖停下穿衣的動作,緊張問道。
“不是,估計是隻小狐狸。”
聞言,林霖鬆了一口氣,她麻利將衣服穿好,對肖曉道:“我睡好了,你快來裡麵躺會兒,我來外麵守著。”
明天還要捕魚,今晚不休息好,可沒有力氣,所以肖曉也沒有推脫,脫掉外套躺進了被窩,被窩裡麵還殘留著林霖的體溫,很是暖和。
肖曉閉上安靜,深吸了一口氣,就聞到了被窩裡還殘留著林霖身上的味道。不是皂角的味道、也不是手脂或是麵脂的味道,是獨屬於林霖的味道,肖曉很喜歡這種味道。
困意慢慢上湧,不知不覺,肖曉沉沉睡去。
等她再次醒來,就看見林霖坐在火堆旁,在煮早飯了。她連忙坐起身來穿衣。
林霖聽見動靜,連忙轉過身來,“你醒啦?我煮了魚湯,一會兒就能喝了。”
肖曉穿好衣服,看了看隨身帶著的手表,現在是早上六點過了,天才麻麻亮,看不很清楚。
灶上的小銅鍋裡熬著濃白的魚湯,林霖將昨晚剩下的半隻魚燉了湯,湯裡還有泡發好的蘑菇。
早上兩人喝著熱乎乎的魚湯,配著從家裡帶出來的摻了玉米麵的饅頭吃。不一會,身體就暖和起來了。饅頭已經變得乾硬,放在魚湯裡泡一泡再吃,饅頭吸滿了鮮美的湯汁,也沒有那麼難以下咽了。
吃完早飯,天邊剛好露出一點魚肚白,兩人將漁網拿了出來。這是一張足有兩米多長的大網,編的細細密密的,用了最好的漁線。
兩人一人牽著一頭網線,走到河中間,兩米長的漁網鋪開來,用大石頭壓住。
兩人再走到岸上,往上遊走一段,手裡拿著樹枝,在水裡搖動,將魚兒都往下遊趕。
河水冰涼,有人大腿這麼深,河底的石頭濕滑的厲害,兩人都走的很慢。剛剛喝了魚湯攢起來的熱乎氣,很快就消散的無影無蹤了。
等到魚兒遊到漁網的位置,靜候半個小時左右再收網。網上果然收獲滿滿,漂亮的紅鮭魚掛在網上,拚命的撲騰著。
收網很困難,因為掛了魚,所以很重,而且要講究技巧,不然掛在上麵的魚就會跑掉。林霖甚至走著走著摔了一跤,摔到水裡,疼倒是不疼,就是連上半身都弄濕了。
等到兩人將漁網拉到岸上,太陽已經高懸空中了,但是兩人感受不到丁點的暖和。
接下來,兩人需要做的就是將魚摘下來,然後宰殺、熏製。
“小林姐姐,你快去把衣服都換了吧,剩下的我來就可以了。”肖曉見林霖嘴唇都白了,擔憂的說道。
“沒事,我和你一起把魚摘下來,再去換衣服。”說著,林霖將外套脫了下來,打濕的外套穿著又冷又重,沒有絲毫的暖意。
肖曉見林霖態度堅決,還想說點什麼,卻被林霖打斷,“快摘吧,等會兒,我喝點薑湯就可以了。”
於是肖曉也不管其他了,專注將一條條紅鮭魚從漁網上取下來。有些紅鮭魚在回遊途中被激流或是石頭弄傷了,這種就不要,被肖曉丟回了河裡或是丟給兩條狗子。
雌魚肖曉也是不要的,每一條變色的雌魚魚腹中都有成百上千顆魚籽,這些魚籽都能變成小魚。
山民們偶爾會捕捉一兩條雌魚,嘗一嘗魚籽的味道。可是大多數時候,山民們出於對生命的敬畏,都會選擇隻捕捉雄魚。
紅鮭魚身上很濕滑,力氣又大,很容易拿不穩,反而會被魚尾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