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摩耶是個歡脫的性子,見到沉穩持重的德牧後就笑眯眯地往上撲。德牧由著它撒歡,自個兒卻依舊一派從容沉穩。
幸好有一堵圍欄隔著,不然薩摩耶早就圍著它使勁兒招惹。
薑書翊接過賀灼遞過來的帽子,道了聲謝。
眼皮微垂,沒看他。
手卻悄悄用了力,把漁夫帽抓出一團的褶子。
“進來坐坐?”他問。
“不用了,天快要下雨了,我要回去了。”
她把帽子戴上,始終沒看他,扭頭就走。
一股勁兒扯住她的手,是不肯挪步的薩摩耶。
陽光被烏雲削弱,地上是樹葉不斷翻飛的影子。他的身影,屹立不動,臉朝著她的方向看。
一股衝動的勁兒湧上來,就像那年她毅然騎馬追逐他一樣。
她回頭,一步步走向他,眼神直視他的眼眸。
心裡的忐忑和緊張,變成了無儘的興奮。
“賀灼。”
迎著他的注視,她頓了頓,壓住內心的激動,一字一頓,清晰地說道:“我喜歡你,喜歡了七年了,我們能不能試著交往看看?”
她緊張地握緊手裡的繩子,目光一寸寸地打量他的神情。
他好像一點都不意外。
也是,昨晚她都發了那種消息,是個人都能猜到。
她扯出一抹笑,“沒想到實在大街上正式表白,雖然不是我預想中的場景,可是我還是很開心。”
“你不了解我。”他道。
一句話,堵住了她所有的嘗試。
薑書翊嘗著在嘴裡翻騰的苦澀,硬是擠出一個體麵的笑,“這,是在拒絕我吧?”
賀灼好像是翻遍了他所有能想到的委婉詞彙,克製著往日的直接,才說道:“我們不合適。”
一陣陣的苦澀擊打著她的心臟。
她低笑了一聲,看似很開朗,所有體麵的話,到了嘴邊,卻怎麼都出不來。
半晌後,眼淚繃得她眼眶發紅,聲音哽在喉間,她看向他的眼,聲音含著熱氣:“我收回所有的話,以及,所有的喜歡,這件事,就當沒有發生過。”
她走了,薩摩耶似乎感覺到主人的情緒,登時也不鬨了,呼哧呼哧地追著她離開。
*
橫掃山河最新動向便是一周後,由賀灼帶隊開啟的探險之旅。
這次的探險被命名為“狂攬三山”。粉絲們為此興奮不已,每天每夜都起來刷超話。
這天,小隊的名單公布出來。除了固定的幾位之外,增加了六位跟隊成員。
粉絲們看完名單,發出一致的疑問:怎麼沒有薑數?
“薑數可是灼爺從軍時飆升的新星,我一直期待兩人一起開啟探險,怎麼能沒有數哥!”
“會不會搞驚喜,中途降臨呀?”
“想多了,當這是綜藝節目呢?”
“好歹也是跟電視欄目合作的紀錄片,怎麼不能算綜藝了?”
“綜藝有劇本,這個有?”
“好想問問薑數,為什麼不去呀。”
……
“一一,你真不去呀?”
溫簌簌盤坐在飄窗上,手裡抱著一隻奶白色兔子大抱枕,身後窗簾挽到兩邊,露出外麵豔陽下的大片明媚光景。
與之相反的,是縮在床上悶悶不樂的薑書翊。
她看起來也沒什麼大礙,很沉靜,隻不過沒有一點笑臉而已。連著幾天了,都是呆在家裡,不是看看書,就是翻出過往的攝影作品重新排版。
“嗯,不去。”
“你不是說要去那邊找靈感嘛?不找了?”
薑書翊眼也沒抬,默默翻過一頁書,冷淡地回了一句:“突然就沒興趣了。”
“那我們這個夏天怎麼過?”
這把薑書翊給問懵了。
她盯著窗外隨著微風搖曳的枝葉發呆,在心裡問自己,該怎麼辦。
總不能一直一蹶不振下去。
啪嗒一聲,她把書本合上。
溫簌簌看她下定決心的樣子,欣喜不已,“怎麼樣,你改主意了?咱們去卡裡河對叭?”
“不,我們去泰國,不是說了嗎,夏天去泰國,最好玩。”
溫簌簌嘴角癟下去,“彆呀,姐妹,泰國我都玩膩了,我們就去卡裡河好不好?他們探險小隊這次的名單裡麵有女孩兒,我聽說還是季淮的迷妹呢,我不能坐以待斃。”
她嘀咕:“我昨天去橫掃山河想要以投資方的身份進去來著,結果被拒絕了。”
薑書翊很堅決:“不讓你去是對的,以你的身體素質,去那邊等於找死,我真沒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