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她開始頭腦風暴,想著再用怎樣的謊來圓。
然黎曼青已抓過她手,摩挲道:“九妹妹的皮膚還真是嬌嫩啊,這樣的冷茶都能將你燙到,你往後可得仔細著些,可不能傷了你這一雙嬌手。”
……
手中有一種很溫柔的觸感直擊內心。
溫酒覺得,她是諷刺,赤luo裸的諷刺。
已說了要陪溫酒,黎曼青果然沒有走。
美其名曰是要幫她,實際形同監工。
她就坐在溫酒旁邊,眼睛眨都不眨地望著她,和她手裡的斷簪。
溫酒不會補簪,為了不讓自己社死得過於徹底,她找了很多理由。
譬如:
溫酒:“黎將軍難得過來,我得去備些瓜果點心。”
黎曼青:“不用,扶風已準備好了。”
隨後果然有幾個丫鬟進來,送上了一盤水果和一盤點心。
溫酒:“茶已冷了,我先去換一壺熱的。”
黎曼青:“不用,扶風去取就行。”
扶風聞聲執起茶壺,往屋外去了。
溫酒:“補簪子一雙手可做不來,我要去準備些趁手的工具。”
“不用。”黎曼青拿出個工具箱,放到溫酒麵前:“九妹妹要的,我都已經準備好了,要是九妹妹覺得不趁手,待會兒可以讓扶風再去取。”
溫酒眼看尋不到由頭,眼角餘光掃到了看到了地上的碎瓷。
一朝將軍,身在這臟亂小屋之中,怎麼說都不太能說得過去。
她於是起身:“我方才摔碎了茶盞,屋裡淩亂得很,將軍稍候片刻,容我先去收拾一番。”
“九妹妹且慢。”黎曼青拽著溫酒坐下,“九妹妹而今是主子,哪能事事親力親為,這種小事,讓惜柳去做就好了——惜柳——”
“惜柳在。”
“你主子讓你去掃地,你還站著作甚,還不趕緊去?”
惜柳平日對溫酒不敬,可在黎曼青麵前也不敢造次。
隻好道:“惜柳遵命。”
她橫了溫酒一眼,隨後出門去取笤帚。
溫酒是現代來的,並不覺得惜柳就該低她一等。
是以平日她待她不似主子,或者冒犯一些,她並未覺得不妥。
“站住!”惜柳行至黎曼青身側時,黎曼青厲聲道。
惜柳嚇得一顫,趕忙又頓住腳步:“將軍有何吩咐?”
“叫你掃個地你很委屈?”
“奴婢不敢。”
“不敢你還對你的主子使眼色?”
“……”惜柳垂眸不答。
始終是將軍,黎曼青但凡嚴肅一些,就很讓人膽寒。
“九妹妹是主子,你是婢子,婢子就該唯主子命是從,聽懂了嗎?”
“是,將軍,奴婢知道了。”惜柳應聲退下去,已然十分恭敬了。
黎曼青又望回溫酒,換上先前溫和柔軟的笑。
溫酒望著她那個笑,沒來由地打了個冷戰。
看來這簪,是不補不行了。
“喂!係統!係統!”溫酒小聲喚著係統。
係統沒回應她,黎曼青見她神情古怪,有些疑惑。
溫酒訕訕衝她一笑,黎曼青眼中一動,很開懷地回以一笑。
溫酒遂又把頭低下一些,儘量隻說話,不動嘴。
“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就直接跟她說我不會了,要是崩了人設我可不管!”
“彆呀。”果然一說要塌人設,係統就出來了。
它沒有現身,僅讓自己的聲音能被溫酒聽見。
——這個係統之前解釋過,因它與溫酒綁定,所以能夠直接將信息傳進她的腦子裡。
“補個簪子而已,多簡單的事啊,隨便用線纏一纏不就好了嗎?”
“說得容易,你會嗎?”
“我會啊。”
“……”
溫酒心情有點複雜。
“你會你怎麼不早說?”
“我早說了還怎麼看你出醜?”
“……”
係統肚子裡還是有墨的,它不僅知道金線補簪的所有工序,還能十分簡要並且清晰地傳達給溫酒。溫酒儘管手藝並不精湛,到底在黎曼青眼前這一關算是勉強可以過去。
期間黎曼青也確實幫過溫酒。
當她繞著金絲始終扯不緊的時候。
當她手忙腳亂弄了半天,兩截斷簪仍然是兩截的時候。
黎曼青都微笑著說:“我來。”
然後在幾分鐘內將她的難題解決。
簪子補好,她將它遞給黎曼青。
“黎將軍,簪子補好了。”
適才補簪之時,黎曼青眼睛眨都未眨。
現在見著補好的簪子,她的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九妹妹可否將它給我看看?”
“當然。”
她又將它往她身前遞了一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