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將軍方才不是說,多年前的事過去了也就過去了,還要劍穗做什麼?”
“九妹妹提起,我便又想了一下,這劍穗始終是侯爺送我的東西,我即便不珍視,也不該將它丟了。”
“黎將軍想要收藏它嗎?”
“倒也不是,隻是覺得,我可能……應該把它留下。”
溫酒猶豫不決。
劍穗她可以不要,但她不能離開侯府。
她也是這故事裡至關重要的一環。
“九妹妹,有勞。”
“給她嗎?”眼看騎虎難下,溫酒問係統。
“給吧?”此情此景,是係統也未預料到的。
“她手上若隻有那柄匕首,慕容奕來問時,我還可以說是她搶的,或者說是我不小心丟了,可若連劍穗都被她拿去,慕容奕可就不會再像待恩人那樣待我了。”
“那不是你自找的嗎?我早就提醒過你了。”
溫酒牙都快咬碎了:“我問你,是讓你幫我出主意的,不是讓你責怪我的。”
係統很不屑:“以我這兩天的觀察來看,有你在,出再多主意都沒用,你看著來吧。”
隻能靠自己了。
“我今早出門出得急,未將劍穗帶在身上。”溫酒做難堪狀。
“九妹妹是將它落在漪瀾小築了?”
“應該是吧?”
“那我陪九妹妹回去取。”
黎曼青站起身,欲要往外去。
溫酒一看,急忙攔阻。
“黎將軍剛才起身,早膳尚未用完,這劍穗瑤瑤自己去取就好,免得耽誤將軍用膳。”
“我已用好了。”黎曼青手上還拿了半個饃,“況且,我也不習慣坐在桌邊細嚼慢咽,一邊走一邊吃吃得還香一些。”
“可是,那成什麼體統?”
在這本書裡,亂七八糟的規矩還是有很多的。
“黎將軍畢竟是女子,現下又借居於奕哥哥府上,還是得注意一下形象,不然傳出去了對將軍不好,對奕哥哥也不好。”
黎曼青正在吃饃,半片饃放在嘴裡,還沒有咽下去。
她囫圇將它吞下。
“九妹妹這是在為我著想,還是在為侯爺著想?”
“自然是為將軍著想。”
“那就不用過多擔心了,我本是武將,旁人也未將我當做女子,行事不羈一些,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可是瑤瑤身在侯府,理當也為奕哥哥操操心。”
黎曼青忽做受傷狀:“九妹妹果然心裡眼裡裝的都是侯爺嗎?我原以為,我在妹妹心中,總能占得寸許。”
“……”
這是一回事嗎?
偷換概念還真是一流。
“瑤瑤心裡當然不止有奕哥哥,黎將軍待瑤瑤這樣好,瑤瑤心裡自是念著黎將軍的。”
黎曼青聽聞,大喜,用空著的那隻手挽住她的胳膊,另一隻手把剩下的饃全塞進嘴裡。
“既然妹妹覺得不妥,我就在這兒先把它吃了——走吧,我們一同去漪瀾小築取劍穗。”
因有饃塞著,黎曼青的話溫酒一個字都沒聽清,但隱隱約約地配合她的表情和動作,溫酒猜出了大概。
——總歸是劍穗留不住了。
溫酒將劍穗交到黎曼青手上。
因過了這許多年,又跟著原來的詩九瑤輾轉吃了很多苦頭,那穗已極舊了。
黎曼青拿著那穗,問:“這就是當年侯爺送我的劍穗?”
溫酒點頭:“是的。”
黎曼青很嫌棄:“侯爺品味這麼特彆嗎?”
溫酒:“……”
“可能是侯爺當時身上沒有彆的什麼東西了吧。”
黎曼青沒有深究:“那我去找侯爺了,五年前的事,還是得說清楚為好。”
溫酒一聽,慌了:“等等。”
黎曼青回身:“九妹妹有事?”
溫酒略有躊躇:“有一事,瑤瑤不知當講不當講。”
“九妹妹若有話,儘管直言。”
溫酒道:“當初奕哥哥接瑤瑤回侯府,是因這劍穗在瑤瑤手上,奕哥哥以為瑤瑤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想報恩。若是奕哥哥知,瑤瑤與他沒有半分恩情,又無將軍般顯貴的身份,恐怕會將瑤瑤逐出侯府。”
黎曼青若有所思。
“瑤瑤孤身一人,若離開侯府,怕是會流浪街頭。黎將軍良善,若是可以,可否向奕哥哥討個情,容瑤瑤留在府上,尚有一個容身之地。”
這已是最折中的方案了。
不會正麵得罪黎曼青,又不至於被趕出去。
可這方案的核心,是黎曼青。
“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