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酒與黎曼青在漪瀾小築門口分彆。
她已熱得不行了,恨不能立刻回去脫個精光。
黎曼青知道她受不得熱,也未與她多寒暄。
溫酒一步並做兩步回到房裡,誰知一關上門,係統就“咻”地一下躥了出來。
“小酒酒,今天的事,你關注錯重點了吧!”
方才在馬車上,係統就幾次想和她掰扯,但礙於黎曼青隔她太近,她都攔回去了。
“哪裡錯了?”溫酒在剝洋蔥般地剝衣服,她的腦子暫時還沒有轉。
“你應該關注的是,黎曼青拒絕了雲貴妃的指婚,還是以你為借口!”
“啊呀!”溫酒如夢初醒,“還真是!為什麼會這樣?”
“因為你跟她一起進宮了,你影響了故事線。”
溫酒回想起白日的情形:“可若我不隨她進宮,她讓穆公公回絕了雲貴妃,一樣會影響故事線啊!”
“那可不一定。”係統說,“原文隻說,盛夏的某一天,雲貴妃借與黎曼青閒聊之際,裝作無意提起慕容奕,黎曼青因早情陷於他所以默許,隨後皇帝的聖旨就下了下來。”
“是啊,我不就是怕她當真因我不去宮裡,讓這劇情根本沒機會發生,才不得不陪她進宮的嗎?”
“文中說的是,盛夏的某一天,可沒說必須是今天。”
“……”
那敢情是,就算黎曼青今兒不進宮,趕明兒有機會也是有可能進的。
“所以你那會兒怎麼不提醒我?你不是一直都跟著我嗎?”
係統一聽,語塞了:“你你你,你自己沒長腦子嗎?”
“我長了腦子我又不知道劇情,我哪知道她今天去不了明天也行啊?”
“那也跟我沒關係,我老早就告訴你了。”
溫酒白了它一眼:“行行行,都是我的錯。”
係統:“本來就是你的錯。”
上一回溫酒跟著去軍營,讓黎曼青沒有立刻愛上慕容奕。
這一回溫酒跟著進皇宮,讓黎曼青婉言拒絕了雲貴妃。
上一回劇情崩壞,是她把本應該很後麵才揭曉的五年前的真相告訴黎曼青,黎曼青才終於後知後覺地拿著劍穗去找慕容奕,算是勉強讓故事回到正軌,這一回涉及皇帝和貴妃,要是他們覺得慕容奕心有所屬不行,那就真的不行,溫酒想掰也掰不回來了。
哎……
溫酒坐在桌子邊上,看著外頭火辣的太陽犯惆悵。
係統耷拉地在桌子另一端,也很惆悵。
一人一機器的歎氣聲此起彼伏,間或夾著幾句溫酒的吐槽:
“彆歎氣了,快點想辦法。”
“你說你一個係統,也太丟你係統的臉了。”
“你在係統界一定是最底層的那個,丁點兒作用都沒有。”
“哎,我怎麼攤上你這麼個垃圾,時運不濟啊!”
係統則哼哼唧唧地不停給她翻白眼。
“對啊!還可以從這裡入手啊!”溫酒忽然靈光一閃。
她怎麼沒想到呢!這才是問題症結所在啊!
係統滿腹莫名:“從哪裡入手?你想到什麼了?”
溫酒笑得跟花兒一樣:“雲貴妃是因為什麼放棄給黎曼青賜婚的?”
“因為你啊。”
“我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雲貴妃都不拿正眼瞧我,怎麼會被我影響?”
“那不是因為黎曼青說慕容奕喜歡你嗎?他都喜歡彆人了,還怎——”係統恍然,“我知道了,問題症結是,雲貴妃以為慕容奕喜歡你!”
“對了。”溫酒說道,“照你的說法,黎曼青前不久才將立下戰功,在朝廷地位很高,就是皇帝貴妃也得有所顧忌,雲貴妃已知慕容奕心有他人了,若還貿然給黎曼青和慕容奕賜婚,唯恐會落人口舌,所以賜婚一事才暫且被擱置。”
“那你的意思是——”
“隻要讓雲貴妃知道,慕容奕並不喜歡我,雲貴妃就依然會去給皇帝諫言。再者——”溫酒想到黎曼青找她要劍穗時的情形,她當時的眼神是迫切且不容拒絕的,“此時的黎曼青應該已經對慕容奕有情,她興許也是介意慕容奕待我有彆於他人,才刻意以我為托詞吧?”
後半句話她說的有點低落,但連她自己都沒發現。
“可是……你要怎麼讓雲貴妃知道,慕容奕不喜歡你呢?”係統做思索狀,“你總不能直接跑到她麵前去跟她說吧?且不說你說了她信不信,就算她信,以你的身份,沒有黎曼青做媒介,想要見到雲貴妃怕是都不可能吧?”
“這麼蠢的辦法我才不會用。”溫酒白他一眼,“與其去雲貴妃那兒觸黴頭,還不如在我自己身上做文章。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些書裡的王公貴族,心眼子有一百八十個,他們都隻相信自己查出來的事情,你跟她說話?哼,她怕是一個字都不會信。”
“那你準備怎麼在自己身上做文章?”
溫酒神秘一笑:“你等著看就知道了。”
在原文裡,詩九瑤仗著自己是慕容奕的恩人,賴在侯府裡不肯走。
可她一直也沒鬨出太大的動靜,最多隻是在慕容奕麵前裝裝可憐。
故,宮裡人最初並不知慕容奕身邊還有這麼一號人物。
現在黎曼青讓她提前暴露了,她就暴露得更徹底一點——
她隻要對慕容奕演一場驚天動地求愛不得的戲碼,傳出去,旁人就都會知,慕容奕對她無情,是她心比天高。待雲貴妃知悉,這賜婚一事,自然會再被提上日程。
這天,溫酒畫了美美的妝,穿了漂亮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