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說慕容奕有請什麼戲班子啊?
就是請了,戲也不該在這裡演吧?
莫不是,黎曼青說的戲,是溫酒演的這一出?
“啊呀!妹妹手弄傷了。”溫酒正胡亂想著,黎曼青忽然誇張地叫了一聲,把溫酒都嚇了一跳,“妹妹手這樣嬌嫩,弄出這麼大個傷口,一定很疼吧?”
她的語氣極為心疼。
溫酒壓根沒感覺到疼,聽她這麼說,還以為是傷得太重,疼麻木了,遂急急忙忙抬起手來看。
——她壓根沒什麼“大的傷口”,分明隻是摔倒時慣性太大,手撐在地上搓破了點皮。
“黎將軍不用大驚小怪,瑤瑤從前常做粗活,這樣的傷受慣了,算不得重。”溫酒想把手抽回來。
但黎曼青不讓:“這還是小傷?都滲血了!”
皮破了當然得滲血,要是不滲血她不就是乾屍了嗎?
“不行,九妹妹,再在耽誤一會兒,你這傷口會感染的,走,去我那兒,我替你包紮。”黎曼青說著就拖著溫酒往清廷園的方向去。
溫酒想拒絕,但黎曼青習過武,力氣大,壓根不聽她無力的“詭辯”,溫酒沒辦法,隻好跟著她去了。
若非傷的是溫酒自己,以黎曼青的表現,溫酒大抵會以為是有誰重傷得起不來了。
黎曼青拉著溫酒來到清廷園,扶風在後頭跟著,過了一陣,惜柳亦來了,她還很機靈地帶了一壺水。
那個代替晏清來送禮的家仆本欲先往慕容奕那兒去的,但因遇著了黎曼青,隻好也隨她來,先送她的這份禮。
“呀,姑娘,你怎地又把自個兒弄傷了?”惜柳亦是演戲的一把好手,明明溫酒摔倒時她就躲在景觀後頭,將當時情形儘收眼底,這會兒竟也能裝得全然不知。
“你說呢?”黎曼青每每見著惜柳,總是不悅,前幾日態度終於緩和了些,此刻卻又凝重起來,“你可是九妹妹的隨身丫頭,不好好在九妹妹身邊待著,躲邊上乾什麼?九妹妹今日能摔著,你難辭其咎。”
惜柳十分委屈,但她又不敢在黎曼青麵前造次,隻好:“黎將軍教訓得是,奴婢記住了。”
溫酒從來見不得人受冤枉,更見不得有人因她受冤枉,說道:“將軍莫要怪責惜柳了,是我讓她去取水了,她才不得不離開片刻,方才我會摔倒,她也不想的。”
黎曼青卻油鹽不進:“她若當真是去取水了,我當然怪不到她頭上,她自己心裡清楚,九妹妹摔倒時,她究竟在何處,又在做何事。”
……
這啥意思?
她剛才看到惜柳了?
溫酒望向惜柳,惜柳也感到很困惑。
她方才奉溫酒命藏身時,明明四下看了又看,確保無人了,才將自己藏在一叢假石後頭,黎曼青怎麼會知道?
她若不知,又怎會說這種似是而非的話?
“九妹妹,你忍著點,你這傷有些重,碰著藥會有些疼。”
溫酒與惜柳正困惑時,扶風端著藥進來了,黎曼青將藥接過,用潔白的絲綢蘸了點清水,欲給溫酒擦拭傷口。
扶風說:“將軍,為詩姑娘上藥一事,讓奴婢來吧?”
黎曼青道:“不用了,你先歇著吧,九妹妹的傷,我要親自料理。”
講真,若非眼前是黎曼青,但凡換了他人,溫酒都會覺得她大抵對她有意思,否則怎會接連說這等曖昧不清的話?
隻能說,她這女主,當的是真稱職。
“那奴婢先告退了,將軍若有事,隨時召喚奴婢。”惜柳還在一旁候著,但很明顯黎曼青已經不想搭理她了,扶風於是退下時對她說,“還杵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出去!”
惜柳如夢初醒,連道:“是,是,是。”
隨後與扶風一同出門。
晏清的仆人還在簾外候著。
黎曼青在仔細地給溫酒情理傷口。
溫酒還記得自己的任務,但此情此景,她還想要完成換禮一事簡直難如登天。可若完不成,劇情裡一段由女配引發的男女主之間的不爽又會化為烏有,搞不好,又會一係列未知的“蝴蝶效應”。
這是小說……
就算有些小的情節與原文不匹配應該也沒關係吧?
就算會影響其它故事,等劇情崩到一定程度,它也會自動修正的不是嗎?
上回溫酒破壞了雲貴妃賜婚,引得慕容奕要將她許配他人,她都快要破罐子破摔打算聽天由命了,可她睡了個午覺起來,一切就都回到了正軌。
所以其實,溫酒也不用太拚命的對吧?
“噗——呲——哈—哈——”
溫酒胡思亂八地想著,手掌心碰著個清涼的液體,傳來一陣刺痛。她下意識叫出聲,把正給她上藥的黎曼青嚇了一跳。
“九妹妹很痛嗎?”
“呲——有點。”
“是我動作太重了?”
溫酒搖頭:“是這藥太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