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而已,一場盛大的猴子戲罷了,我在不在又有什麼要緊?”
溫酒簡直無語了,她還是第一回聽說,原來結婚時新娘可以不在。
“黎將軍是在說笑吧?古往今來,皆是男婚女嫁,將軍不在,奕哥哥這婚,要與誰成?”
“和誰成都可以啊,隻要是個女子就行,他若喜歡,就是不是女子也不無不可。”
這黎曼青思想還真夠開放的。
“瑤瑤不懂黎將軍的意思。”
黎曼青也未惱:“那我就說明白點,我與慕容奕成婚,本是各有所圖,我要的是我與他結為夫妻的名聲,他要的是我的身份,我們都無人在意這場婚禮,那大禮之上穿著嫁衣與他拜堂的人是不是我又有什麼關係?隻要彆人以為是我就好了。”
溫酒聽懂了,她是想李代桃僵。
文章裡確然說過,黎曼青從來我行我素,回京以後,對京中的種種規矩煩不勝煩,這大婚之儀確曾讓她好一陣頭疼。
“黎將軍的打算,奕哥哥知道嗎?”
“知道啊,扮演我的人還都是他找的呢!”
溫酒總覺得有些愁:“找一個假新娘固然可讓將軍少掉許多煩擾,可是,拜堂這種事,是要敬天敬神敬祖宗的,怎麼能讓他人替代?”
“正是因為拜堂一事需要敬天敬神敬祖宗,糊弄不得,我才要找他人替代我啊!”
溫酒不解。
黎曼青笑道:“九妹妹莫要多想了,總之,今日的事我已安排好了,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儘快離開侯府,免得哪個賓客不小心看到我,到時這婚可就真成不了了。”
一聽說婚成不了,溫酒立刻警鈴大作。
她立刻拉上黎曼青:“將軍既已有了打算,我們就快些走吧,說不準還能看到山間菊花掛著露水的樣子。”
管她是真結婚還是假結婚!
隻要是結了婚,就怎麼樣都好。
黎曼青微一笑,任她拽著從後門離開侯府。
今日扶風不在,她是黎曼青的貼身丫頭,理當隨侍在黎曼青身側,而此時的黎曼青應該在屋子裡戴鳳冠穿嫁衣,扶風自然也當在屋子裡為她忙前忙後。
在此之前,扶風已準備好一駕車馬。
兩人剛出後門,就見惜柳將馬車牽了過來。今日之行在預料之外,溫酒見惜柳那樣嫻熟感到很驚愕。
“姑娘不必詫異,昨夜扶風已交代奴婢了,今日讓奴婢伺候姑娘和將軍。”
“扶風?”溫酒更詫異了,“你和她幾時建立起了聯係?你們以前不是都聊不到一塊嗎?”
惜柳不知怎的有些不自在:“以前是姑娘與將軍交往得少,我和她不熟,而今熟絡起來了,相互幫襯幫襯實屬正常。”
嗯。這伺候的事是惜柳幫扶風做的。
畢竟如果不是扶風提前安排好,溫酒今日本可以在屋裡睡大覺,見人時才假模假樣地演一個被拋棄的小白花。
溫酒與黎曼青坐車前往龍息山。
一反常態,兩人相望無言。
坐了一陣,溫酒受不了了,說道:“路上無聊,不如我們閒談幾句?”
黎曼青問:“九妹妹想聊什麼?”
“我想知道,昨夜那……”
“九妹妹是想知道那碗雞湯的事?”
溫酒點頭,她雖然後麵意識不清了,但她記得黎曼青跟她說,她學著她的樣子,在雞湯裡下了點東西。
她下的是讓人躁亂的藥劑。
那黎曼青呢?能給她下什麼?
“九妹妹無需擔心,我隻是在裡頭下了點令人安眠的草藥,一覺睡過去,等睡意散了,藥效自然也就散了。”
溫酒半信半疑:“沒有彆的副作用嗎?”
“沒有。”
溫酒十分費解。
黎曼青給她下安眠藥是幾個意思?
“我是聽說近來妹妹夜間總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又想到今日得早起,妹妹若睡不好,必然起不來,便想著借藥物的力量讓妹妹睡個好覺。”
黎曼青就像她肚子裡的蛔蟲,她才剛想到這個問題,她已主動回答了。
“黎將軍怎知,我夜間難得安眠?”
“我聽扶風說的。”
不用問,扶風一定是聽惜柳說的。
也算是解釋得通。
可溫酒還是覺得不對。
到底是哪裡不對呢?
溫酒一時還真有些想不起。
馬車很快來到城外,停在龍息山腳。
惜柳在外道:“姑娘,將軍,龍息山到了。”
黎曼青把手遞給溫酒:“九妹妹,山路崎嶇,我扶你下車。”
溫酒已習慣這樣的待遇,很自然地把手放在她手心。兩人呈手牽著手的姿勢,一齊走下馬車。
入眼處,是一片彌漫的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