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嗎?”瞿煥吊兒郎當地吊著雙腿,“隻要我不成婚,就沒人能逼得了我。”
“你就不想想你的父親瞿令史嗎?”慕容奕說,“瞿令史常年在朝中受挫,一直將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你若能與瑤瑤成婚,一來可以安他的心,讓他不再為你成家一事操心,二來,亦可借我永川侯府的勢,讓你瞿家重新成為名門世家。”
瞿煥似乎心動了。
“再說,若當真如我猜的那樣,你和瑤瑤這婚也定成不了,就當是幫我做一場戲,你也不會損失什麼,而我,和夫人,卻會記得你相助的恩情。”
瞿煥鎖眉想了一想,隨後椅子把手一拍,特灑脫地站起身來。
“那就說好了,我就幫你這一回,要是機緣巧合下把這婚成了,你可不要怪我冷落了你這妹妹。”瞿煥說著,又拈了顆花生米扔進嘴裡,適才對慕容奕擺擺手,“走了,彆送了。”
溫酒趕忙把自己藏起來,免得匆忙出來的這人看到她。
慕容奕說是不送,卻也跟著到了門口,眼望著瞿煥離去。
今日發生的一切,與溫酒先前所知就沒有一處相同。
先是瞿煥求婚因由,書裡是說瞿煥曾在某個女眷聚集的場合看到過詩九瑤,因覺得她貌美適才對她一見傾心,之後上門來提親,可現實是,瞿煥壓根不認識她,也對她毫無興趣,他是在慕容奕的百般勸說下,才勉為其難答應演一場極有可能成不了的戲。
再是瞿煥性彆取向,書裡的瞿煥能對詩九瑤一見傾心,他必是喜歡女子的,可現實裡,他卻明明白白地說了,他壓根就對女人沒興趣,且聽他對慕容奕說話的語氣,他這個“沒興趣”還不是一朝一夕養成的,大抵很多年前就確定了。
這要不是盜版書籍,溫酒沒辦法說服自己。
“我三觀受到了衝擊。”在遠離客廳以後,溫酒說。
係統也不知從何處飄出來:“這才多大點事?你要看開一點。”
溫酒原本還很淡定,但聽著它這麼無所謂的語氣,她心裡火“蹭蹭蹭”地直往上冒。
“我怎麼看開?你作為一個係統,在穿越者遇到困難的時候毫無作用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連說出來的劇情都是錯的,你讓我怎麼還推進劇情?”
“劇情錯了又不是我的錯,真要追根究底起來,這是你的問題,你這是倒打一耙!”
“我哪裡倒打一耙了?我不都嚴格按照你說的做了嗎?”
“那好,那我們來捋捋:我先前是不是跟你說,詩九瑤和慕容奕一起待的那個晚上很重要?古代女子多以名節為重,但凡懂禮的男人也不會輕易損害他人名節,慕容奕作為道德品質極高的男主,要是真與你同處一室待過一晚,他還能對你這樣疏遠嗎?”
“可那也不能怪我啊!我是不是按你說的煮了碗雞湯,也照你指示去找了慕容奕,可你也沒說黎曼青會出現啊,我後來實現不了計劃,不是因為喝了黎曼青的湯,暈過去了嗎?”
“好,這件事姑且不論,下一項,瞿煥是在什麼地方遇見的詩九瑤?”
溫酒嘟囔著:“某個官員夫人組織的一次什麼活動,瞿煥去接他娘——你說這個做什麼?”
係統聲一沉:“是兵部尚書嶽守之的夫人借賞梅之由舉辦的茶話會。”
“哎呀我一個現代人,古代的這些等級製度記不住很正常。”
“這不是你記不記得住的問題,問題是:這茶話會你去了嗎?”
“……”
這個,溫酒好像還真沒去。
但這也不能怪溫酒,在係統說的故事裡,是黎曼青收到了請柬,上寫著“攜家中女眷”,她為了表現自己作為正妻的大度,特意去問詩九瑤想不想赴宴,詩九瑤佯做不好拒絕,這才有了後來的茶話會一行。
然現實中,嶽尚書夫人的請柬確然送到了侯府,黎曼青的手上,但黎曼青看到了權當做沒看到一般,隨手將它扔到了一邊。
當時溫酒就在她身邊陪她飲茶,特意伸著脖子去看:“黎將軍手上拿的是什麼啊?”
黎曼青漫不經心:“哦,是嶽尚書家送來的請柬。”
溫酒故作詫異:“嶽尚書家是有什麼喜事嗎?”
黎曼青:“沒有,是他夫人說冬日淒寒,大夥兒也許久未見麵了,遂想邀眾女眷一塊聚聚。”
溫酒眼睛一亮:“什麼時候啊?黎將軍去嗎?”
黎曼青:“不去。”
溫酒:“……”
以詩九瑤的性子,是不會主動讓黎曼青帶她去的。
過了一陣,溫酒說:“瑤瑤聽聞,京中大臣家的女眷也要多走動走動,這樣可知他人府上的動向,亦可增進感情,朝上共事起來也會方便很多,黎將軍如今代表的是奕哥哥,要是不去會不會不好?”
黎曼青波瀾不驚:“那有什麼的?九妹妹亦說了,那是女眷間的禮數,我雖為女子,卻也是得了皇上的封賞,有官職加身的,我若貿然去了,那才會不好。”
溫酒還想規勸:“黎將軍畢竟已與奕哥哥成婚,這侯府後院的臉麵,還是得將軍撐起來。”
黎曼青冷笑:“他是他我是我,他若想要臉,得他自己去掙,我管他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