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酒眼見說不通,索性也不與她講道理了。
詩九瑤偶爾崩那麼一點點的人設,應該也不會要緊。
“可是,黎將軍若不去,瑤瑤便也就去不了。”她做出惋惜狀。
黎曼青果然望過來:“這無聊的宴會,九妹妹想去?”
溫酒點頭。
照以往黎曼青對溫酒百依百順的作風,隻要溫酒開口說想去,黎曼青應也會應允的。
但這一回,黎曼青隻是握住她手,哄道:“九妹妹,我知你喜熱鬨,但這回這宴去不得,咱們不去了好不好?”
溫酒越發扮得可惜,黎曼青又說:“大不了等過些時日,我也以侯爺的名義來辦一場宴,那時的規格當比這回要高些,搞不好連公主郡主都會前來,一定能將這回未去的遺憾補回來。”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溫酒還能說什麼呢?
她隻能低垂雙眸,做出委屈但是又聽話的樣子。
輕言軟語地說道:“那好吧,瑤瑤聽黎將軍的。”
歸根結底,這得怪黎曼青。
“雖然呢,茶話會沒去並非你的錯,但也由於你沒去,錯過了與瞿煥初次見麵的機會,瞿煥沒能對你一見鐘情,自然也不會上府向你提親,慕容奕將他叫來,勸他和你成婚,某種程度上算是劇情的自我修正,因為隻有這樣,瞿煥才能合情合理地來向你求婚。”
溫酒有些懵:“以前你說,劇情隻有大崩才有可能修正,且那還得是在我撞大運的情況下,否則一樣會離題萬裡,現在這故事線,還沒有崩潰到需要它自我修正的程度吧?”
“以前是我搞錯了,劇情會出現修正,跟它崩到什麼程度其實沒有關係。”
“那跟什麼有關係?”
“跟因誰造成的崩盤有關係。”
這係統還真坦白。
但溫酒聽不太懂。
“你看啊,咱這故事裡,你是女配吧?”
“是啊。”
“那黎曼青和慕容奕呢?”
“他們是男女主啊。”
“一般而言,一本書裡男女主的作用是什麼?”
“串聯起整個故事,讓讀者能夠通過他們的視角感受他們的人生。”
“換言之,所有的劇情都是為他們服務的,那麼,如果因為他們的行為造成情節變動,整個故事線是不是就得跟著變動了。”
溫酒聽到這兒,懂了。
上回她清晰感受到劇情自動修正,是她隨黎曼青進宮,黎曼青借她拒絕掉了雲貴妃的賜婚。
接著她睡了一覺,醒來就發現黎曼青忽然改了心意,想要和慕容奕成婚了。當時係統指責她不該隨黎曼青進宮,但事實上,她之所以會進宮,也是因黎曼青幾次三番相邀,她拒絕不得。
——因由在黎曼青。
這一回亦是因黎曼青。
當主角可真好命。
“行吧,既然弄清了緣由,那我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上回我沒能與慕容奕共度良宵,是因黎曼青給我下了安眠藥,我就也不必擔心沒理由嚇跑瞿煥了,反正故事自個兒會想法子修正的。”
溫酒說罷,大搖大擺地回去睡覺了。
她現在隻要保證,她這裡走的劇情不錯就行。
第二日,瞿煥果然又上門了。
聽聞他麵容俊朗,身形頎長,笑起來溫暖如天邊的太陽。
他讓下人將他帶來的禮一一擺在慕容奕麵前,慕容奕佯做不解:“你這是做什麼?”
瞿煥抱拳致禮,說:“我貿然上門,是想向侯爺提一門親。”
慕容奕問:“我侯府無女兒,你要提什麼親?”
瞿煥道:“我曾與那位姑娘有一麵之緣,聽說她借居在永川侯府,被侯爺您待做上賓。”
慕容奕略加思索:“你說的可是曾相救於我的恩人,詩九瑤?”
瞿煥笑道:“她原叫詩九瑤嗎?可真是個好名字。”
慕容奕遂令人來漪瀾小築請溫酒。
溫酒便是聽來傳話的下人說起這段故事。
嗯……這兩人還真是會演戲。
若非昨日已聽見他們的“密謀”,溫酒差點就信了。
“姑娘,這瞿公子雖出身世家,但這些年已沒落了,您要應下他的提親嗎?”
梳妝之時,惜柳問溫酒,惜柳亦如詩九瑤一般,寧可身份卑微,也要守在富貴處。
奈何溫酒許不下她,歎氣道:“我之去處,還得看侯爺怎麼說。”
惜柳說:“若是侯爺問姑娘的意見,姑娘會如何答?”
那必然是拒絕的。
想都不用想。
但溫酒還是說:“我也不知,去了再說吧。”
溫酒遂帶著惜柳來到客廳,然她人還未到,已然呆了。
客廳中已有數人,慕容奕坐在高位,瞿煥侯在旁側,中間站著個身著白色衣裙的女子,旁邊還有一身勁衣打扮的黎曼青,伺候的丫鬟不必言表,但聽那瞿煥道:“詩姑娘當真氣質卓絕,瞿某有禮了。”
——瞿煥將那穿著白色衣裙的女子認成了溫酒!
難怪黎曼青在一旁笑靨如花,慕容奕在高座上擰著眉頭生悶氣!
溫酒隻好頓住腳步,跟昨日一般,躲在就近的草叢裡聽他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