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溫酒果然聽瞿煥所言去到那個離大門近的花園,瞿煥也不知又尋了什麼理由,一大早就來到侯府。
他故意來到溫酒所在地,故意特彆誇張地歎:“果真是侯府養人啊,隨便一個丫頭,竟這般絕色。”
旁邊果然有個丫頭接話:“公子,您說的那位可不是侯府丫鬟,她是我們侯爺的恩人,也是侯府的主子呢!”
“哦?”瞿煥這戲演的極為做作,“如此嬌弱女子,竟曾出手救過侯爺嗎?可否告知我她喚作何名?”
丫鬟道:“姑娘喚作詩九瑤,奴婢們都叫她詩姑娘。”
瞿煥眯起一雙眼,做癡迷狀:“詩——九——瑤——我記住了。”
這是第一回。
第二回是在慕容奕院外不遠,溫酒帶著惜柳欲往慕容奕處去,瞿煥則剛從那處出來,當然這也是兩人提前商議好的。
瞿煥率先向她致禮:“詩姑娘有禮。”
溫酒向他回禮:“瞿公子有禮。”
瞿煥讚道:“姑娘氣質如蘭,瞿某鬥膽,敢問姑娘是否有婚配?”
溫酒假意讓臉一紅:“瑤瑤家中無人,尚無長輩為瑤瑤指婚。”
瞿煥做出心疼狀:“姑娘身世淒苦,竟還有如此善心,真是難得。”
嗯,他說的善心,是詩九瑤曾救過慕容奕的事。
溫酒遂淡淡一笑,不語。
第三回,應是在梅園之中。
劇情設定是,溫酒賞梅,瞿煥賞人。
實話說,大冬天的臘梅點點縱然很浪漫,但溫酒一個怕冷星人實在是與這種浪漫絕緣,她說服自己去梅園算是極度勉強了自己。
她眼望著一樹的紅梅,眼中盈著眷念與淚花,但心裡卻在想:“凍死了凍死了,瞿煥趕緊來啊!”
然瞿煥始終沒出現。
“怎麼回事?是我把時間記錯了嗎?”溫酒帶著一抹僵硬的笑,嘟噥道。
“什麼?”惜柳沒聽清,“姑娘你說什麼?”
溫酒忙道:“沒什麼,我自言自語呢。”
惜柳不多問了
溫酒又問一遍:“是我搞錯了時間嗎?”
係統知道她在問自己,回道:“沒有。”
溫酒:“那瞿煥怎麼還沒來?”
“嗯……”係統,“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是出了意外了。”
說了等於沒說。
節後半月,依然有雪。
溫酒像個傻子一樣,在梅園裡等著“偶遇”瞿煥,從早晨等到午時,又等到下午,溫酒實在受不了了,臉一耷,腳一跺:“算了,不等了。”
誰知一轉身,竟見紅白輝映的雪景梅園中,黎曼青著一身紅裙,靜靜立於那點點紅梅之下。
溫酒呼吸一滯。
心口像是有什麼在跳動。
——黎曼青固然是美的,不美的人也做不了言情小說的女主,可溫酒從未見過她如此溫婉的美,卸下戎裝,身處紅花雪色之中,黎曼青亦如閨中小姐一般,美得張揚又柔軟。
“九妹妹在等誰呢?”
“沒,沒等誰。”
“可我方才怎麼聽九妹妹說,等的人還沒有來?”
溫酒不知怎的,像被蠱惑一般,脫口道:“我在等你啊。”
說完又覺得不對,補充道,“瑤瑤見這園中梅花開得正好,遂然後惜柳去請將軍,等了許久未見將軍來,才自語了兩句。”
黎曼青看穿了她的窘迫,笑問:“九妹妹果真是在等我嗎?我怎麼沒聽誰說,惜柳來請過我?”
溫酒已然一團亂了,連她自己都不知自己為何會說方才那番話,自然也不知,這樣明顯的錯漏,她要怎麼圓。
“那可能是惜柳犯了懶,明明不曾去過,卻與我說,已經請過將軍了。”
“姑——”惜柳平白蒙了冤,氣得不行,打算跟溫酒理論,但扶風拉住她,並朝她搖了搖頭。
“那可能是了,九妹妹這丫頭,往後可得再好好調教調教。”
誰人都知溫酒說著瞎話,可誰人也不曾將她拆穿,從梅園回去以後,溫酒仔細想過,她怎麼就說了那麼荒唐的話,完全沒顧得上臉麵?
後來她想到,許是她在黎曼青麵前總如玩物一般不曾贏過,適才一見著她便亂了分寸,尤其是,她還在肖想她的夫君。
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的。
係統一直旁觀著一切,它注意到了連溫酒都沒注意到的自己的慌亂。
它冷哼一聲:“騙自己有意思嗎?”
溫酒:“我幾時騙了自己?”
係統:“最好沒騙。”
溫酒:“我就是沒騙。”
係統:“……”
“我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