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不剩嗎?”
“九妹妹采來的露攏共才兩瓶,我已十分仔細了,才勉強煮出四碗,實在沒得剩了。”
黎曼青端的是擔憂狀,可臉上眼裡,哪裡有半點擔憂的樣子?
“怎麼?九妹妹這茶,還有旁的用途嗎?”
溫酒如何能與她直言?
慕容奕畢竟是她的夫君,溫酒怎麼著也該保持點距離。
“沒,沒。”
黎曼青見她神色不好,歉道:“九妹妹辛苦早起,才采來這麼一些露水,卻被我討要了來,妹妹大抵是未能儘興的,是我的不是。”
溫酒一個寄居者,哪裡敢說她不是啊。
這飄香的茶藝,也不知是跟誰學的。
溫酒最終當然未怪黎曼青,她甚至還得表示,是她不對,她就不該隻采那麼一些,沒讓黎曼青多飲一些,黎曼青則表示,溫酒能想到她,她已十分高興,斷不會因此而苛責她的。
一來二往,竟成了溫酒的不是,偏她還隻能特彆恭敬特彆謙卑的表示:“啊是是是,將軍能這樣寬厚待我是我的福分。”
——送早茶計劃,因此無疾而終。
溫酒緊接著又想到另一個主意——
慕容奕是為軍中效力,但他畢竟未曾建功,在軍中無甚威望。
旁人待他恭敬些,因他侯爺的身份,同時也因黎曼青。
慕容奕因此感到鬱鬱不能得誌,做起事來始終力不從心。
倘若溫酒能助他建立些威望,他當能對她刮目相看。
係統很不看好:“你一個閨中女子,怎麼能乾涉他軍中之事?”
溫酒:“我又不直入軍營,我隻是充當個謀士,在一旁為他出謀劃策。”
係統很嫌棄:“你又不懂謀略,能幫他出什麼謀劃什麼策?”
隨後想到:“你該不會是以為你看了點言情劇,就以為可以像劇裡的主角一樣玩弄權術了吧?”
溫酒白它一眼:“我哪有那本事?朝堂波雲詭譎,我還怕把自己玩進去呢。”
係統:“你知道就好。”
溫酒:“可我不是穿越者嗎?”
係統:“所以呢?”
溫酒:“穿越者知道劇情走向啊,我可以充當一個先知,把未來即將要發生的事告訴慕容奕,這樣他不就可以恰恰好現身於危難,從而建立起功勳。”
係統:“……”
“你這不是謀士,是神棍!”
溫酒:“管它是什麼,有用就行。”
原文中,慕容奕並非真心納詩九瑤為妾,但又被迫壞了她的名聲,不得已而為之。
彼時他對黎曼青已經生情,想要向她解釋,偏空口乏力。
黎曼青心裡很不願詩九瑤進門,但這個時代,男人三妻四妾實在平常,她也不想因一個詩九瑤讓自己變成心胸狹窄,容不得他人的悍婦。
兩人各懷心思,相處十分彆扭。
為此,慕容奕甚至還住在了軍營,作者說,他是想用此一事表明他的態度,一則讓詩九瑤認清自己的位置不必肖想,二則也讓黎曼青明白,他縱不曾對她情意綿綿,在他心中,她依然是侯府的女主人,無人可以動搖。
溫酒其實不太懂這個邏輯,他住在軍營,和他看不看重黎曼青壓根沒半毛錢關係,但作者說有就有吧。
總之,就在他住進軍營以後,某天夜裡,糧倉平白失火,他發現以後立刻帶著人把火滅了,順帶還揪出了某王爺安插在軍中的奸細,繼而帶出一起涉及謀權篡位的大案,皇上一高興,就封他做了宣撫使,算是讓他有了實實在在的官職。
溫酒正好借此事,讓慕容奕早些得償所願。
文中的失火事件發生在五月,天乾物燥卻又梅雨不停之時,東南一帶既乾又雨,已是民不聊生,術王想借此天災起事,適才派出了安插在黎曼青身邊的釘子,燒掉糧倉,毒殺大將,令黎曼青無人無糧無法平亂,他方才可高歌猛進,一路打進京城。
現下才是二月,正值春光明媚,四野一派生機,想讓術王於此時布局顯然有難度,可若假借術王的口吻,給那位“釘子”寫一封信卻是可以的。
溫酒遂讓惜柳備好文房四寶,準備來偽造一份術王的指令。
惜柳在旁給她磨磨,不免好奇:“姑娘今日怎生了寫字的興致?”
溫酒捏著毛筆,說道:“天長無聊,隨便寫寫。”
惜柳打從心底裡覺得,姑娘家家的就應該舞個文弄個墨,文雅斯文的才算作女子。
平日溫酒肆意任性,她敢怒不敢言,現在得知她有這個覺悟,她比她還高興。
“那姑娘快寫吧,奴婢就在旁伺候著姑娘。”
然溫酒執著筆,卻半晌落不下去。
惜柳問:“姑娘怎麼不寫?是沒想好寫什麼嗎?”
溫酒:“我不會寫。”
惜柳:“……”
係統:“哈哈哈哈哈哈哈!還說要模仿術王筆跡!連毛筆字都不會寫,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溫酒耷下臉:“你吵到我耳朵了!”
惜柳:“啊?”